吴钩在前引路,林冷月只能强打起精神往城楼上走去。
待走入城门楼内,林冷月忍不住泪水,压着声音抽泣。
吴钩在旁默不作声,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林子无将漠北统帅的位置传给了他,又有呢不勒奇在外虎视眈眈,自己想来只怕也会疯掉。
林饮歌心如刀割,她坐在椅子上,欲说话,可刚说没几个字,声音就变了。
几次之后,她才说清楚了一句。
“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我是漠北军统帅,那些军中名望颇盛,根系盘根错节的将军们都已暂时臣服于我,加上师父之前就将那些该清理的人都清理了,想来近段时间并无大碍。”
“现在唯一难解的是呢不勒奇的南军,你看今日他又将师父的消息散布出去,就是为了乱我军心,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漠北地界太大了,多数又是戈壁平原,没有给我们迂回之地。”
林饮歌听见吴钩所说的他是漠北军统帅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直接说道:“父亲早和我们说过,漠北军中有一伙人与呢不勒奇暗通款曲,先前不解决只是为了以后有大事的时候可以利用。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们也是去了这样的机会。”
“我们先撤走漠北其他城镇百姓吧,以免他们受灾。”
“时间太短了,撤不了。现在呢不勒奇南军正在猛攻诸城池关隘,他们有大量骑兵,我们颇为被动。加上瘦腰关也正在被拓拔无奇率兵猛攻,只怕撑不了多久,我虽然早已安排康泉安、高钟山两位将军靠着玉门做防御,只怕抗不了多久。”
“你就没办法了?”
“除去城池关隘的驻兵,能够动用的就只有不到三十余万兵力。全是步兵,也不好用啊。”
吴钩也十分焦急,坐在林饮歌旁边,急切的说道:“现在呢不勒奇用这一手,军心动摇,更无可奈何了。”
“父亲和我说过,以前你和他讨论过如果出现大军压境地,全线崩溃的情况,就放弃城池关隘,以长廊天险据守,迎敌决战嘛。”
林冷月带着哭音看向吴钩,两眼通红的她,声音让吴钩听得心疼。
“可那有前提条件,有师父在!有师父在,我们就不可能输!”
“你是漠北统帅,如何行事,那时你的事。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漠北不能有失。你的办法未必不是办法,如果依着现在局势,一旦城池关隘有失,大批军力定然无法聚拢,会被分成小块切割,还不如直接聚拢!”
林饮歌斩金截铁的说道。
吴钩犹豫的没有接话,他说的没错,他的战法就是聚拢兵力,保存骑兵,用大量步兵和金帐王庭决战。
只要损耗掉他们大量兵力,再以自己的骑兵追击,步兵殿后,以飞檐关为阵地,再向前推进五十里,将飞檐关前沿山脉地势占据,到时候就能以地势之优势遏制金帐王庭骑军快速移动于西线和北线之间。
“吴钩,我相信你。你的办法一定有用,起码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林饮歌站起身来,指着沙盘说道:“你聚拢兵力,将几十万大军聚集在玉门关,以玉门关较为宽阔的地形屯兵防守,这时我可以率领我的破难营为先锋,迎击青原和金帐王庭的大军,挫其锐气。只要时间一久,他们定然士气衰竭,那时再寻机决战。”
“飞狼营可以乘胜追击。”
林饮歌和林冷月两人看着吴钩,吴钩沉思半天,待天已大亮,他方才点头道:“可以,你们先且回青原关和山牛关,等我们聚拢兵力之后,你们再撤离,与我会合。”
吴钩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一点胜算。
哪怕在玉门关前没有办法决战,起码,也将长廊毒死,令他们无法攻入唐国。
只不过自己身上背着的名声坏了。让出了漠北给金帐王庭,意味着自己丧权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