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张萍是乌鸦嘴呢,还是福嘴,张萍这里刚向沃琳念叨了“你们科的后装机什么时候安装”,沃琳周一上班就被彭主任告知,明天后装机到。
沃琳有些小兴奋:“哇,雷科长打了老一阵子雷,这是真要下雨了。”
彭主任笑着呵斥:“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什么下雨不下雨的,装机关键期,下雨可不是好事。”
“哦。”沃琳嬉笑。
袁丽萍在一旁插话:“这个季节下雨不下雨,其实没多大区别,都是潮。”
彭主任哈哈笑:“对哟,还是小袁通透。”
每年到了这个季节,z市都是阴雨连绵,有时候一下雨就是连着一两个月,换上的衣服都是潮乎乎的靠自身体温暖干,这才刚晴了两天,谁都想多晒几天太阳。
衣服干不透还好说,关键是一到了这个季节,医院的仪器因空气潮湿特别容易出毛病,哪怕仪器周围有除湿机二十四小时运转,也还是防不胜防。
尤其放疗楼是新建的,空气湿度更大,这段时间直线加速器和模拟定位机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要是再加上个后装机凑热闹,沃琳可真就要忙得白天晚上连轴转了。
天气突然放晴,气温猛然飙升,后果是室内返潮严重,地板上一层水,墙砖上不时有凝结的水珠汇聚成水线流到地板上,头顶上也冷不防有小水珠凝结成的大滴水砸下来。
为防止患者摔跤,整个放疗楼的所有除湿机和空调都全天候运转,袁丽萍不停地拖地,随身带着个水桶,将拖把里的水拧进水桶里。
尽管袁丽萍已经如此尽心,可她擦水的速度依然赶不上水珠凝结的速度,楼梯加上三层楼的地板,袁丽萍忙得就没停过。
也难怪她会发出这样的感慨,累出来的总结。
沃琳向彭主任提起她昨天看见肖玉兰扶着轮椅站立的事,彭主任点头:“说明肖玉兰的肿瘤对射线确实敏感,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当后装机的外包装拆开,其他人都还在好奇地围着后装机转圈看,袁丽萍已脱口而出:“机器人?”
后装机安装工程师苏教授乐呵:“这位大姐的眼睛毒啊,可不就像个机器人吗。”
之所以称之为教授,是因为苏教授确实是大学教授,后装机就是苏教授和他的合作团队的科研成果,建厂生产后装机后,团队大多成员渐渐转向其他科研方向,苏教授和团队剩余其他人坚持后装机的营业。
“还真是哈。”听袁丽萍这么形容,郎少敏觉得后装机是越看越像机器人。
后装机不高,也就到郎少敏腰部,最下面四个轮子的底座是脚,中间的长方体是身体,最上面是平顶圆脑袋,脑袋和身体之间是粗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脖子,脑袋前面延伸出方形粗壮的长鼻子,鼻子最前端是一圆圈很多个鼻孔。
“嘿,还是个踏月而行的机器人呢。”沃琳加戏。
后装机背后有个扶手,用来移动后装机,可比作宇航服的氧气管,加之后装机外壳颜色和宇航服的颜色接近,沃琳才有了这个比喻。
“哈哈哈哈,有趣。”苏教授大乐。
真是一群有趣的人,他在这里的日子应该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