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卫国这一走,一天一夜都没有消息,张萍恰好上二十四小时班,沃琳就是心里担心害怕,怕打扰张萍上班,也不敢主动打电话给张萍,就这样独自在心里煎熬着。
这种煎熬,一直持续到第三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交完班查完房写完病历的张萍来找沃琳,沃琳才算安心。
张萍告诉沃琳:“他们已经到了,寿卫国和肖铭宇两个人轮流昼夜不停地开车,才到不久。路上寿卫国和肖铭宇多次给你和我打电话,信号不好,打不通。
“肖铭宇的两个哥哥也到了,三兄弟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打起来了,寿卫国在中间拉架,顾不上给你报平安,是肖铭宇的侄女打电话告诉我的,寿卫国拜托她让我顺便转告你。”
这下沃琳的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不用沃琳问,张萍就说起了原委:“我婆婆一路上都不肯吃喝,只是一个劲念叨她的女儿和两个大儿子,到了老家,老太太还是不肯吃喝,还是一直念叨着女儿和两个大儿子。
“那两个大儿子倒好,老太太那么挂念他们,他们一句关心老太太的话都没问,只一味责怪肖铭宇不该不和他们商量就把两个,老人家送回老家。
“就肖铭宇那暴脾气,要不是有寿卫国拉着,肯定把他两个哥哥打趴下,这事肖铭宇不是没干过,也就只有寿卫国能拉得住他,邻居都被他扒拉开了。”
沃琳好奇:“你知道得这么仔细,这也都是肖铭宇的侄女告诉你的?”
张萍和肖铭宇的姐姐哥哥向来关系不太好,只要是肖铭宇的家里来人,张萍一般都避出来不在家呆。
“可不,”张萍眉毛一挑,“他那一大家子,就他二嫂和侄女明白事理,其他人都是浑人,他侄女和我还挺对脾气。”
张萍气愤:“那一大家子人,平时对老人不闻不问,这个时候倒是刷起存在感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四天早上,沃琳总算接到寿卫国的电话。
寿卫国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老太太过世了,半夜咽的气,我这几天怕是回不去了,帮忙料理后事。”
沃琳嘱咐:“卫国哥,你注意身体!”
“没事,我会看着办,”寿卫国叹息,“张萍应该给你说了这边的情形了吧,这一家子可真是奇葩,老太太都咽气了,那两个当哥哥的还在闹,我也不拦着了,打就打吧,肖铭宇连他两个哥哥带侄子都揍了一顿,是个人物啊。
“肖铭宇的姐姐天亮的时候到的,没见母亲活着的时候最后一面,哭得要死要活的,那兄弟三个总算是还有点良心,顾及从小带他们的姐姐的死活,暂时不闹了,我也能消停会儿。”
沃琳心疼:“那你岂不是一直没睡?”
“你放心,我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不睡觉,”寿卫国打了个大哈欠,接着给沃琳聊,“肖铭宇打他哥哥和侄儿的时候,我就睡了一觉呢,据说打架过程很精彩,可惜我没兴趣看,我只要想睡,周围再闹腾也睡得着,这个你应该知道。”
沃琳想到了肖克刚:“儿子们闹成这样,老爷子没事吧?”
寿卫国道:“老爷子自责,说兄弟几个闹成这样,都是他不懂教孩子的过错,老伴死前还在念叨着三个大的,是在埋怨他呢,不过,他能守在老伴身边过完了年,也算没有遗憾了。”
沃琳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五天下午,寿卫国再次打电话给沃琳:“老爷子昨晚也过世了,在睡梦中走的,面容很安详,肖铭宇一家子全傻了,我忙到现在才有空告诉你一声,他家这个样子,估计我还要晚几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