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宇是有名的妻管严,他也时不时把媳妇挂在嘴边,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怕老婆,而且,这个妻管严的理由也为他挡了不少他不想参加的应酬。
沃琳回敬:“陈师兄不用自我感觉太良好,您信不信,我都不会说。”
“嗨,这就好,”陈新宇催,“赶紧开门吧,冷死了,我得把衣服吹干。”
说着话,陈新宇拎起放在脚边的行李箱:“你昨天报修的时候,我刚好在邻省修机器,他们医院的加速器也是爆水管了,不过是人为的,水管修一修还能用,我带的新水管没用得上,我们主任就让我来了,要不你们且得等呢。”
从z市到直加厂家,坐火车要一天一夜,沃琳昨天下午报修,若是工程师从厂家出发,就是再快,也得今天晚上才能到,何况准备配件还要时间。
沃琳边开门边埋怨陈新宇:“您又不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雨多呀,就不能带一把伞啊,或者到站之前打个电话给我,我去接您,也不至于淋成这样。”
陈新宇全身都淋湿了,湿得也不是很严重,对于已经习惯了当地气候的沃琳,这种湿衣服的程度,只能称之为潮。
可因为空气湿度大,冷感也就特别明显,对于来自干燥的北方的陈新宇,穿着这样的衣服确实感觉很难受。
陈新宇辩解:“我这不是背着包,拉着行李箱,又提着个工具箱,没长第三只手吗?”
其实也不是完全腾不出手来,不过是他昨晚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把伞给放进工具箱里了,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开工具箱而已。
况且,雨不算大,他也就硬撑着了,结果就撑成了他现在这个样子。
幸好沃琳来的及时,他还没打电话给沃琳,沃琳就来了,否则他还得再冻一会儿,非冻感冒不可。
开了放疗科大门,沃琳把会议室的钥匙给了陈新宇,陈新宇拎着行李箱就往楼上跑。
等陈新宇换好衣服下楼,沃琳已经在机房里忙活。
看着机房里满地摆的都是从机架上拆下来的元器件的场景,陈新宇乐呵:“你这是来了一场庖丁解牛?”
沃琳被陈新宇的这个形容逗乐:“也算是吧,就是没解完,我打算分几次把整个机器解个遍,做一次大保养。”
“嗯,也就你有这个耐心,”陈新宇啧舌,“你也有这个底气。”
如果在别的医院,机器被拆成这样,陈新宇肯定是要发愁的,因为再组装起来是个大工程,组装之后的测试更是一个巨大过程。
但是在沃琳这里,陈新宇完全不用发愁。
别的医院的维修工程师,一般都是医院在安装直线加速器前去厂里学习一周到半个月,最多一个月,或者干脆安装加速器的时候,来个现场培训。
所谓的学习,不过是走马观花式的跟着看看,顺便旅个游购个物什么的。
而沃琳呢,原本医院给她在厂家学习的时间是一个半月,比起别的医院来已经算长了,可机缘巧合之下,沃琳硬生生跟着学了三个月时间。
沃琳在厂家跟着陈新宇学习,从机器组装开始起步,偌大一台直线加速器,每组装一部分都要经过反复测试。
三个月时间,不管是正常上班,还是夜里加班到凌晨,沃琳一次都没有偷懒过,所以这次沃琳有胆子把机架拆得这么彻底,陈新宇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三个月时间,两人磨合得配合起来非常默契,虽说已时隔七年,可因机器时不时出故障,两人不管是电话联系还是现场合作,都没停止过,两人的默契也就一直还都在。
所以这次的维修看起来工程量大,陈新宇却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