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笙为三盏灯添了酥油,而后走到照看长明灯的小师傅面前,道:“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许久都不能回来,还请小师傅帮我照看着。”
她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红包递给小师傅。
小师傅喜滋滋的收了:“女施主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您好好照看着,勤添酥油,保证不会让您点的长明灯熄灭。”
“那就多谢了。”
她扭头看到封斯爵正对着长明灯发呆,便走过去道:“梵先生要不要点一盏?”
“我跟你一样,不信佛,当然,我没做什么亏心事,所以不必寻求心理安慰。”
苏寒笙听得出他似乎在讽刺自己,只是笑了笑,便没再言语。
两人随即走出了大殿,而封斯爵的心情一直沉甸甸的。
凌云寺的后山本来是没有道的,但是有些香客为了寻求捷径,便在后山的枫叶林里寻了个道,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一条路。
整个时节的枫叶林可谓是层林尽染,鲜红似血,被残阳一笼,更加的鲜艳欲滴。
两人沿着枫叶林蜿蜒的小路直下,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撞在了树上,四肢僵硬的躺在了地上。
苏寒笙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这算是守株待兔么?”
她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抚摸着兔子雪白的皮毛:“还挺肥的。”
封斯爵随口道:“晚上有的吃了,可以做一锅红烧兔肉。”
苏寒笙摇了摇头:“万物皆有灵性,它能够存活在现在也实属不易,我何必要给它多设一道劫难呢?”
她揉了揉兔子撞了的脑袋,片刻后懵了的兔子瞬间清醒过来,撒腿儿就跑掉了。
她连一只兔子都舍不得伤害,又是怎么对一只疼惜她的老太太下手的。
封斯爵终于忍不住道:“苏小姐心底纯善,似乎与我听到的传闻有些不相符。”
苏寒笙扯唇笑了笑:“你是不是听说我害死了自己的前夫,甚至为了霸占他的家产而害死了他的母亲?”
“这已经不是流传在帝都上流社会的秘密了。”
“若我说,我没有,你信不信。”
封斯爵心中澎湃不已,他猛然攥住了苏寒笙的手:“我信的,如果苏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做这个倾听者。”
纵使他为她寻找了千万个迫不得已的理由,也不及她的解释。
他甚至觉得,只要她说出口,哪怕只是哄哄他,他都会相信的。
“我从未想要害过任何人,无论是我最爱的人,还是我最敬的人。”
苏寒笙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们的死确实与我有关。”
如果不是自己被唐云山抓做了诱饵,封斯爵或许也不会撞上唐云山的枪口。
如果老太太不是为了维护她,或许简沫心也不会把毒计打在老太太的身上。
对此,苏寒笙一直自责。
封斯爵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道:“跟你有关?你是主谋?或者说,你只是受制于人,但到底是阴谋的参与者?”
他安静的等待着苏寒笙的回答,似乎每一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