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房的大堂中、横摆着公案和高背椅。公案前面垂着桌围,桌上放有砚台、笔架、签筒等常用办公品。
一位蓄着长髯的美貌男子,正高坐椅上,低头处理公务。
见到有人进来,这人抬头一看,脸上就微微笑道,从座椅下来,迎了邢捕头。
“原来是邢捕头来了,怎么今日是什么风,将你刮到我户房之中了?听说你被派去芙蓉镇查处大案,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户房主事,姓吴,今年四旬。衙门中的小吏们,大多延续祖上职位,这位吴主事,也是州衙之中的老资格,当值的年岁比邢捕头还要多上许多年。
州衙说大不大,一点小事,很快就能传遍各科房。吴主事知道,芙蓉镇出了一个泼天大案,知州大人很是恼怒,责令邢捕头连夜去查案了。
他心里暗暗纳闷,这才过去四五天时间,照理说邢捕头还在芙蓉镇中,不该这么快就回金陵啊。
“吴主事,在下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负知州大人的期望,那一件案子,我已经有了一点头绪,这才找到吴主事帮忙来了。”
邢捕头拱手,客气地说,配上一身纤毫不染的缁衣,当真是气度非凡。
听到这话,吴主事一捋长须,开口问:“不知我们户房,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一听邢捕头的话,就知道对方可能要来查验户帖来着,立刻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打定主意要将邢捕头给挡回去。
站在对面的邢捕头,一见吴主事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已经暗示不能配合。可是他怎么肯放弃,就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花名册,这册子大约只有几张纸,不过两手大小。
一边取出,邢捕头一边说:“吴主事你看,这是芙蓉镇那件血案发生地,我们快班衙役找出来的重要线索。”
说完,邢捕头翻开花名册,一直到最后一页。
“这册子上记载了清福寺血案中所有人的姓名和户籍信息,最后一页,有一个大线索。在血案发生前,有一个人离寺而去,来到金陵了。”
“而且这人的原籍姓名可都是齐备的,他的名字叫方观城,户籍更有特别,其祖、其夫都是在中央任过职的。”
“这倒是稀奇,不过和我们户房有什么关系?”吴主事脸上表情不变,嘴里就吐出了一句话。
“这……”邢捕头脸色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吴主事,你这就是在说笑了,这金陵城中,但凡有添加户口,循着姓名和籍贯,不就能在户房之中找到吗。”
“不行不行,户房这信息,乃是国家大事,连知州大人等闲都不能来查,我知道邢捕头的意思,无非是来查一下这离寺的人,如今回了金陵,落户在哪,但这可就是难了。”
吴主事说着,就转身回了公案后,继续做上了椅子:“户房人口信息,通通造册,每一册可都是收好了的,万万不能轻动。”
“当真不能查询一番吗?”邢捕头终于绷不住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嘴角,正色问。
“当真不能,邢捕头还是请回吧,我这手上正是事情多,还请谅解。”吴主事说着,就要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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