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我要好好写一本奏折,我要弹劾他,将他从吴州赶出去。七皇子还在这里坐镇,我就可以多去请教,多去出主意了。”
说到这里,甘文耀又直直地看着湘夫人:“水情很大吗?你跟我说说,我这就连夜写奏折,叫人快马给送去白玉京。”
“溃堤后的洪水自然很大,哪怕治水巡查有些办法阻挡了部分洪水,但剩余的那些,也淹没了几千万亩土地了。”
鸡皮鹤发的湘夫人轻轻捂嘴笑着,做出小女人姿态说话,得意地忘记自己现在露着真容。
注意到甘文耀盯着自己脸,她才反应过来,端正说:“至于快马送去白玉京,那就太耽误时间了,我们水神神庙也有隐藏的力量,把奏折交给我,我用的渠道比你快。”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少顷,甘文耀就写好了奏折,用独有的火漆封好,确保不会被篡改,然后就郑重地交给湘夫人。
后者拿了信件,怡然出门,也不知道怎么躲过甘府上下人的视线的。
不说甘府里这密谋,同在锦城,另一处建筑里,今天也是难眠之夜。
召楼,三层的一间会议室里,七皇子和工部尚书齐和正还在商议。也是在傍晚时分,他们就收到了方皓泽送过来的信件,其中将定江岸边的事情交代地十分清楚,一应数据详实。
两个人之后就一直在密谈,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七皇子,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能轻视之。”齐和正道:“依我看,要尽快将奏折递交给皇上,争取他的支持,迟恐不美。”
齐和正本不是七皇子的人,朝廷六部尚书,都是皇帝的亲信。但是在定江一事上,他和方皓泽、七皇子都是一条船上的。
无论公私,他都不希望方皓泽受责难。
“你说的固然没错,我已经叫府上的人准备了。现在唯独纠结的是,奏折之中如何将这事件定性。”七皇子点了点头说。
“我也不瞒你,因为我大兄意外去世,朝中有不少人视我前途广大,但也有一批人将我视为拦路虎。如今又出了这事,恐怕有心人会利用起来。”
他皱着眉头,目光直视齐和正:“这奏折,我要是轻描淡写,到父皇那里恐怕要不被喜。但是要照实说,更是给别人递把柄。”
后者也思索了一番,深以为然,想了想道:“定江堤坝乃是受几个月浸泡后突然溃破的,不如我们就写成是方巡查为了防止洪水,主动引破堤坝,将洪水导向人工湖中?”
齐和正一边想一边说:“如此一来,散溢的江水,就可以说成是为即将到来的洪水季提前泄洪。”
“也罢,只能这样。”七皇子略一思索,觉得齐和正避重就轻的提法很不错,于是才点头。
“你来执笔,写好奏折交给祁晃,他会安排府上的传信通道,务必保持朝议时交到父皇手中。”说完,七皇子又道:“若是父皇真有其他考量,我们也要及时做准备。”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齐和正却知道其中深意,无非是皇帝要召回方皓泽的意思。“若真有其他安排,也倒是无碍,定江修堤坝的施工技术,工部的官员们已经熟练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