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儿手里抛出的这几枚棋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胡冬雪的眼睛上。女孩儿见事不好,赶紧躲在一边,偷偷地瞄着胡冬雪的一举一动不再捣乱。一阵锥心的刺痛,在眼眶周围激荡开来。胡冬雪的眼皮立刻肿了起来,她赶紧捂着了眼睛,用手指着那个快速躲闪的女孩儿,大声说道:“你抢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还动手打人啊。这个孩子怎么能这样啊……”胡冬雪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闯进一个年轻的女人。这个女人进门以后,二话不说,张嘴就开始骂娘。后来觉得骂人不对,便改了口气。她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地喊道:“我怎么没看见她在打人,我进门分明看见是你在差别对待孩子,你说她能怎么样?你说她能咋样?你看你把她吓成这样,这是老师应该做的事情吗?感情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对待小孩儿的呀!多亏我还得及时,不然我家的孩子一定挨打!哼,也不知道你这是哪里来的狗屁老师!自己的牙还没长全呢,就出来当老师,也不搬块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妈样!”女人的倒打一耙,令胡冬雪非常的吃惊,真是一脚没踩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怪兽来。
不过,这个女人不说话还算文明,一看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胡冬雪心理暗暗叫绝。她头上的发型如大海航行波浪卷---跟抱窝鸡一样,破马张飞地往外跳高。雪白的大脸上,不知道涂了多少层增白粉密,抹得跟死尸一样惨白,再加上肥大的红嘴唇子,配了一身俗艳的上红下绿的紧身衣裤,这是大白天,要是在夜里看见,非得把人的灵魂吓出窍不可。胡冬雪见了这般人鬼杂交的模样,实在不忍直视。 她心里一惊:烧香惹了鬼,看来今天自己注定要有一场纠缠不清的官司,要和自己决战到底来。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女人前脚刚一进门,后脚又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更加缺德,她一进门,就抬着一张驴脸直接冲她喊来,看她那副没有家教的神态,跟泼妇骂街一样,不用看,一听声音,就知道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骂街的本领,张嘴就来。从她嘴里蹦出来的那些损话,都不用现学,简直就跟在衣兜揣好的一样,只见她大白眼珠子一番,满教室喷黄水汤。
“什么怎么样啊?她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有能耐你冲我喊呀!不就是几颗破棋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告诉你,我女儿今天要是吓着了,我就让你们学校给我们退费。”那个女人越说越有劲,见没有人敢吱声,她吵得更凶了,看那副欺软怕硬的能耐,好像都能领兵挂帅到联合国指挥地球转圈去。她们大闹教室以后,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女孩儿知道,这件事情全是自己惹的祸。她在一旁不停地拽着自己的爹妈,希望她们不要在教室里面骂人。可是,这几个大人,连个小孩儿都不如,如果吃人不犯法的话,他们恨不得一口吞了胡冬雪。他们也不给孩子留条后路,可想而知,家里有这样的爸爸妈妈,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也不能出息成什么好人。
胡冬雪心里这个恨呀,自己也没说什么呀,他们怎么还倒打一耙呀。她刚想跟他们解释一下,还没等她张嘴说话,门外又来了孩子的爸爸,他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他们都一个口径说话,好像她们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不是孩子似的,从他们嘴里喷出的沙子,吵得整个大厅震耳欲聋,乌烟瘴气。就差叫119来灭火了。
她们吵也吵了,骂也骂了,还不罢休。他们走了以后没过一个小时,孩子的爷爷,也趟着大脚片跑来胡骂了一顿。爷爷走了以后,她奶奶又跑来骂了一顿。这一家人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发挥特长的地方,来大显身手。不然的话,这练嘴皮子和乱喷的功夫,一旦绝种,白瞎这家人的优良品种了。
胡冬雪暗暗叫苦,真是得罪了山神爷,养不住小猪仔,没过两个小时,她的姑姑,一个开美容店靠洗钱发家的坐台小姐,也明目张胆地跑到学校里指手画脚地喷了起来。一阵妖风刮过,她的姑姑立刻在教室里面,这个瘦得跟野鸡一样的女人,见胡冬雪是个软弱可欺的农村女孩,就拎着一副公鸭嗓儿,嚣张地怪叫起来。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疯狗,见人就咬,真是腰里别冲牌,谁说跟谁来呀。这一家人什么都懂,就是不懂人语,什么都说,就是不说人话。她们不但没有人性,连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简直跟禽兽一般。
“我可告诉你们,我小侄女现在见谁都害怕,她心里有阴影了,你们得给她找个心理医生,给我们做一下心理辅导,这孩子可能是受刺激了,以后要是得了抑郁症,你们可得负全部责任!”这个女人更没有人性,她胡搅蛮缠地骂完胡冬雪之后,还扬言孩子心里有阴影,特别强调让胡冬雪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即使校长已经给她陪尽了好话,她们还是不依不饶地闹了整整一个下午,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