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一个能洞穿他人思想的人来说,连语言都会显得有些多余,但既然林蜻蝉敢这么说,那就一定不是毫无根据的。
“对啊,她快要走了。”休郁的语气低沉,似是忧伤,又似是感慨。
“她不适合江湖,也不适合你。”林蜻蝉的目光注视休郁时闪过一丝失望。
在休郁的意识里,一个人时他是完美的个体,潇洒,自在,无牵无挂,而当遇见知心爱人时就会变成一半的人,无时无刻不被另一半所牵绊,顾及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他不是偏爱谁,也不是不喜欢谁,而是喜欢没有牵挂的生活,他生于孤独,也深信自己将死于孤独。
知他所想,林蜻蝉没有再多说有关花泪的什么,她语气轻柔的向休郁问道: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回云隐峰吗?”
“去荆湘,峰洺渡主盟,夜桦城。”
林蜻蝉眉头皱了皱:“去那里?你不知道那里已经完全乱套了吗?”
“就是乱了才要去的。”
见休郁不知世态缓合轻重,林蜻蝉焦急的解释道:
“极北之地的青源北海和寒清雪域诸国秘密与北方古幽国合作,私下里预谋要分解峰洺渡,一旦成功,南方诸国的水运就能瘫痪了个大半。”
休郁没过多好奇林蜻蝉怎么知道这么多,以她双目的异能,打探这点秘密算少的了,休郁心中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是捡到个宝了!”感叹之余,他又不由得为玉容瑕捏了一把汗。
“你真的这样觉的吗?”林蜻蝉满怀期待的望着休郁,休郁无奈的揉着额头,只听林蜻蝉继续说道:
“你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上玉公子,”
见休郁疑惑,林蜻蝉接着道:
“以峰洺渡的财力和实力,本来完全可以抵制这场危机,但它本身是从近百中小帮派所组成,眼下盟主与其长子遇刺身亡,权利交接出现了问题,二公子难以服众,三公子就是个傻子,一旦有一点点的分歧联盟就将分崩离析,现在已经有不少帮派脱离联盟了,这可不是简单的江湖纷争,打几场就结束了的。”
“这样啊,”休郁对这些关系一时提不起兴致,反倒是玉容瑕令他颇多好奇。
“玉容瑕为何难以服众,我看他各方面能力都挺好的呀?”
林蜻蝉低着脑袋,没有去看休郁的眼睛:
“玉容瑕先天有所缺陷,而且他的母亲是最脏乱的那一部分娼妓,随军从妓、牢狱之灾都有过,在生下他后就疯了,最后在玉容瑕八岁那年被大公子之母羞辱了一月之久而死,老盟主和一众主事均以此事为奇耻大辱。”
“八岁,”休郁略微沉吟,终于可以理解玉容瑕对兄长的恨意了,算算时间,玉容瑕应当也就是那时离家追随的罗醮雄,可玉容瑕分明在身体和智慧方面均无可挑剔,又怎的说他先天有所缺陷?
“玉容瑕,他小时候什么都很差,反应迟钝,性格怯懦,身体又差,连三公子都不如,也不知后来怎的就被当时声名远扬的罗尊给秘密收为弟子了,仅仅两年光景,他十岁时竟就能文压群儒,武功也尽显天赋异禀,只是后来罗尊坠入心魔,被天下群起伐之,好在世人不知玉容瑕曾是他的弟子。”
休郁长叹了一声:“他这样的际遇,可还真不如我生来无父无母,十余年间只与一人相处。”
“看来,你似乎更坚定了去寻他的决心。”
休郁点点头,“要一起吗?”
“只想跟着你,不管去哪里。”林蜻蝉很开心休郁能主动问自己。
“对了,林……”休郁想转移开话题,但竟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叫我阿蜻就好,什么事?”
“你看过前面的两个人在想什么没有?”
“看过了,那时殊离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