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悲声如潮，震荡四野，直冲九霄。

“不，我方晏何德何能，竟然让他们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不啊！”

方晏想长啸出声，然而张了张口，他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有双眼中的泪水，此刻再也压抑不住，纷纷夺眶而出。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谁说只有爱情与亲情才能让人掉眼泪？那只是因为感动不到最深处。

此刻千万人为了成全自己一个人，竟然宁愿自爆身躯，哪怕心是钢铁打的，也该化为绕指柔了，更何况方晏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良知，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的活人？

“砰砰砰……”

一阵密密麻麻的爆破声，方圆百万里内的所有人，全都在同一时间自爆了身躯。

鲜血四溅，肉渣横飞，方圆百万里内的天空，刹那间变成了一片鲜艳夺目的血红之色，遮蔽了烈日照射而来的光芒，染红了大地上的一切，更染红了方晏的瞳孔。

“啊……”

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在眼前发生，方晏再也压抑不住，瞬间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怒吼。

如泣如诉，如兽的悲嚎。

就连人皇伏羲、地皇神农、天皇女娲听了，身躯都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惨白。

“我们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女娲蹙眉叹了口气，美眸中满是不忍之色。

神农也沉声道：“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如果还是不能成功的话，我们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只有人皇伏羲，一张脸虽然惨白如死，但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出手制止，或者趁乱击杀方晏的意思。

一双深邃的眼眸阴阳不定，时悲时喜，瞬息万变，紧紧注视着前方那幕如同换歌般悲壮画面。

某一刻，他紧咬着的嘴唇里，终于发出一句沙哑至极的声音，“不，距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句话方晏也听到了，但却充耳不闻。

这一刻，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的呼吸也停滞住了。

只有一双早已爆射出赤红光芒的双眼，依旧紧紧注视着前方的滔天血雨。

“稀里哗啦……”

不过短短几十个呼吸的时间，上千万人、上千万人便自此形神俱灭，化为漫天光点迅速涌进了他的身体内。

刹那间，无数个人生轨迹，就像潮水一般冲刷着他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啊……”

这些纷乱的记忆刚刚涌进脑海，他口中又忍不住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号。

上千万人的记忆一齐涌入，哪怕他的精神再大条，脑袋也只差没被挤得爆炸开来，其中要承受的痛苦，简直前所未有。

脑袋膨胀欲裂的同时，上千万人的本源力量，也迅速透进他的四肢百骸。

一个、两个、十个的本源力量没什么大用，但上千万人可就不一样了，那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而是堆积如山的人积累而成，可想而知，方晏此刻体内汇聚的力量该有多庞大。

“嗡嗡嗡……”

那些光点每涌入他的身躯内一分，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强大一分。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修为就从之前的三星界尊，突破到了四星界尊，而且这种涨势还在不断攀升，似乎无休不止。

“嘶啦……”

因为气息膨胀得太过迅猛，他身上除了那套雷庭战甲之外，全都被狂暴的气息撕裂成了碎片。

原本还充斥着如同汪洋人潮般的天空，此刻只剩下方晏孑然一身。一头血红的长发疯狂乱舞，眼睛赤红如血，爆射出来的血红越来越炽烈，射到的地方，群山坍塌，大地撕裂，就连虚空都生生被切割出一条条漆黑的裂缝。

“嗡……”

没过多久，他身上的气息又再次上涨百倍。

五星界尊！

此刻方晏的修为，就像是在直线攀升一般，晋升的速度简直空前绝后。

而他此刻吸收的本源力量，还只有一半不到。

“界主之境，一定要迈入界主之境，不然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所有人？”

方晏恢复了理智，但却没有第一时间杀向伏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在没有突破到真正的界主之境前，绝对不可能是本尊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