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闲王进入皇宫没加思索地就直接去了御书房,经过公公的通传后走了进去。
他站定在大殿的中央,对正端坐在案前批阅奏章的皇帝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
皇帝闻声顿住执笔的手,抬头看过来道:“瑾瑞,这个时辰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吗?”
孝闲王点点头回道:“是有件事要与皇兄说,但不知算不算得上是要事。”
皇帝见他神情犹豫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样子,便将手中的笔放在笔搁上彻底停止了批阅奏折,起身转出书案走到了孝闲王的面前道:“瑾瑞想说什么?尽管直言。”
孝闲王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件事臣弟本想等查明之后再与皇兄说的,但我发现事态好像在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便决定不再耽搁地来告知皇兄了。”
他斟酌地停顿了一下,开始讲述道:“两日前我在醉舞坊的门口碰见了一个姑娘,看其穿着举止应该是个小门闺秀。她的容貌让我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细一思索才想起来,她的眉眼神态与皇兄寝殿里挂着的那张画像很相似。”
皇帝听到此处,平静自若的眼神突然泛起了一丝光波,但并未出声打断,耐心地等待孝闲王继续讲下去。
“臣弟当时觉得这或许只是个巧合,所以就没过多在意。不过今日臣弟在西城市又碰见了她,恰巧捡到她遗落的锦囊。当我看见她拿出里面的物件之时,着实被惊了一下,那竟然是一枚与皇兄珍藏的那个一般无二的玉麒麟!”
皇帝闻言,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然悸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握住孝闲王的肩膀,激动地追问道:“瑾瑞你说什么?你看到了另一只玉麒麟?!在哪里?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家住何处?你可都打探清楚了?”
孝闲王见皇帝一连发出了这么多疑问,赶忙出声安慰道:“皇兄先不要激动,且听臣弟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
毕竟是一国之君,经历过诸多风浪,皇帝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就平复了过于激动的情绪,神态恢复如常地听他叙述着事情的始末。
待孝闲王将查明的消息以及自己的猜测全部说出来后,皇帝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所以瑾瑞怀疑这个洛姑娘是皇家的血脉?”
孝闲王亦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道:“她的容貌不但和皇兄心爱之人很相似,且眉目间似乎还透着几许皇兄的英神。”
但紧接着他就又否认自己的猜测道:“但洛姑娘的年纪尚轻,即使当年淑意真的怀了龙胎,根据年龄推算着实对不上。”
他停了一下,最后说道:“臣弟就是怕错过了什么,令皇兄遗憾终生。但淑意既然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所以臣弟请皇兄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以免因此而伤神。”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却道:“不过无论如何,朕都是要亲自前去见一见那个洛姑娘,说不定就能寻到意儿的下落了。”
孝闲王闻声回应道:“等皇兄处理完宫中的政事,臣弟就陪您一同前去洛家走一遭。”
他说完,又蹙起了眉头深虑地说:“不过,这洛家好像是和什么人结了冤仇,今日他们遇上的那伙山贼明显不是为了钱财,而是冲着要他们的命去的。只是臣弟实在想不通,洛家乃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与人结下如此深的冤仇呢?”
皇帝听见这句话,突然想起了月前淑妃请旨回乡惦念亡弟的事情,随即又联想到深秋的时候,梁子楚在参奏钱霸天的奏本里就曾提及过洛家,这两者应该就是同一家,那么想要加害他们的莫非就是淑妃一族?
这件事淑妃到底知不知晓?又或者参与了多少?
皇帝想到这儿,不由紧皱起了眉头,眼露忧色,似是自语般地说了句:“或许朕知道这冤仇从何而来,但朕实不希望真相如朕所猜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