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四王兄的福,愚弟安好无虞。”孝闲王看着自己的王兄,不咸不淡地应答了一句,随后就着四王爷用眼神吩咐婢女看的座儿坐了下来。
他默了片刻,未等对方再次开口就掌握主动权地问:“四王兄呢?近来身体可也安康?既然王兄都已经到皇城里来了,为何不先进宫去拜见皇上,反而窝在这么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
四王爷听言干笑了两声回应道:“十九弟真是说笑了,无应召擅自离开属地入皇城,若被皇上知晓,你四哥我可是要担待罪责的。但我又实在是有件私事在身,不得不来这一趟啊!”
孝闲王见着他这副故作无奈的样子,不由在心中鄙夷地暗想——比起他那刚刚识得真面目的皇兄,面前这位才真正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笑面狐狸!
他神色淡淡地微微勾了勾唇角,客套的语气中似透着点讽刺和不屑地问道:“那不知是何要事,能劳驾得起四王兄不惜冒着担待罪责的风险,也要亲自跑这一趟?”
四王爷依旧皮笑肉不笑地弯着嘴角,对他的这个问题充耳不闻并未回答,反而话含三分地试探道:“十九弟,四哥听说……日前你随皇上出行时遭到夷蛮的埋伏受了伤,而你的那位知己好友更是因此……”
孝闲王听到这句话,脸上含着的应付的笑容便再也挂不住了,脸色立时沉冷了几分打断道:“王兄有什么话尽可以直言,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
四王爷听言,不但没有话被打断的不悦,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但话语却依然不直白,掩藏着真正的心思说:“四哥知道,潇瑶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因为她的离世导致你对皇兄产生了一些隔阂。”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孝闲王的表情反应,见他面色越来越黑也依旧不停止自己的话,继续道:“但他毕竟是皇帝,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所以四哥要奉劝十九弟一句,这些心思万不可被皇上察觉了去,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啊!”
孝闲王此时的脸色沉冷到了极致,毫不留情面地说道:“莫不是你千里迢迢地过来就是为了警告我这些的吗?此乃我自己之事,你又从何得知我的心境如何?四王兄的触角伸得未免也太长了罢!”
四王爷对他这样仿佛把周围都冻出了冰块的气息,以及丝毫不善的语气,完全没有计较地哈哈大笑了两声。
然后出言道:“十九弟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毕竟是我弟弟,身为兄长好心地提醒你一下别惹怒了龙颜是很有必要的。不过……”
他话锋略转,故意拉长了一些声音,紧接着从袖中掏出来了一个袖珍青釉瓷罐,把它放在案几上朝孝闲王的方向推了推,包裹在表面的一张纸条已然摊平在了桌面上。
他接着说道:“十九弟如果实在愤意难平的话,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点什么,以消除心中的哀怨郁结之气。”
说完他示意地看了眼案几上的那个瓷罐,补充了一句:“这可是无色无味难得一寻的妙物啊!”
孝闲王挑目看向瓷罐,扫看完纸条上对罐中药物的说明后,忽然好笑地冷哼了一声。
随即他直接戳破窗户纸地问道:“想利用我为你做嫁衣才是四王兄的真正目的罢?直说便是,又何须绕这么大一个弯子,费了这么多的口舌?”
意图虽然已被挑明,但四王爷却并未破罐子破摔,仍旧以兄长替弟弟着想的语气道:“十九弟这么说就不对了,四哥是不忍心见你受了这份委屈从而整日郁郁寡欢,才会出此一策的。”
他停顿片刻想了想,最后承诺道:“若此事能成,四哥向你保证,你的功劳必不可没。”
孝闲王闻言不相信也懒得计较地干脆说道:“那倒不必,只要四哥别到时卸磨杀驴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句话虽然有请求之意,却被他说的清冷得无任何情绪。
然后他伸手拿起了案几上的瓷罐,站起身来接着道了句:“事成之后本王会通知你的,还望四王兄莫要心急。”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