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直升机在差不多耗尽最后一滴油的紧要时刻找到一处可以停机的空旷处。
几个人在一番心惊胆战之后顺利落了地,机舱门刚打开,冷冽如刀的寒风立刻有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灌进机舱里,机舱立刻从温暖如春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十度。
此时在其他地区正好是入秋时节,北地却已经下了好几个月的大雪,几个人身上都穿着入秋的薄外套,里烟还穿着那一套穿越三千多年的古装,飘在半空中不知道的还以为机舱里贴了张壁画。
里烟作为一个人影依附在年永夏身上,没化成人形之前不受天气影响,加上自身法力足以抵挡外界的气候变化,没事人似的静静当着他的壁画,祭文进入结界之后,他需要专注神识盯着下河镇里面的状况,没人敢打扰他。而年永夏真身是凤凰,本属火系,她不随时弹手一挥把人烧了当烤鸡就不错了,这点风雪对她也有如隔靴搔痒,起不了作用。
而杨邵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不怕冷似的,坐在座椅上修复刚才被灼伤的手掌。
只有机长吴叔和常风佑两个普通人抖得像筛子,几乎在机舱打开的瞬间就差点冻成冰雕,常风佑上下两排牙齿正在经历一场三国战,浑身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老......老老老大,我.....我....我们...正....正在......”
杨邵被他抖得脑仁疼,抬眼一看常风佑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电脑上还显示着他们目前所处的坐标,一根手指弯曲的敲在平板上,冻的像根火腿肠似的,嘴唇发黑,目光呆滞,头顶上平常高高竖起的几根‘骚毛’俨然骚不起来了,见他这副熊样又可怜又搞笑,严肃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提起一个小弧度,杨邵这才想起虽然局里把常风佑归属为异能人,但他的真身毕竟是普通人,异能又不属于火系,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肯定忍受不了如此严寒的天气,连忙脱下身上外套裹在他身上,又抬手射出一个透明的气泡把他和吴叔罩在里面,抵挡外面的疾雪狂风,嫌弃“啧”了一声:“这熊孩子,冷不会说啊。”
常风佑目光呆滞和他对了一眼,本想开口诉苦,无奈浑身从里到外透心凉,哪还有声气说话,靠着还能活动的两颗眼珠子乱转表达抗议。杨邵懒得和他较真,从他手里薅过平板,迅速和赶来的外勤做了联系。
年永夏坐在常风佑旁边,亲眼目睹他牙齿的‘战绩’,为难的瞅瞅入定了似的里烟,本想把自己体内的热量施点给常风佑和吴叔,可她又不懂得如何超控,只能坐着干着急,这会见杨邵给他们做了防护,惊疑的盯着杨邵身上仅剩的一件黑色短T恤,“杨大哥,你不怕冷吗?”
话刚出口,坐在气泡里的常风佑刚缓过劲来,磕磕巴巴说:“老...老大的真...真身是一块千年寒冰石,这....这点风霜对他来...来说是毛毛雨。”
年永夏惊讶的张了张嘴,恍然才明白为什么杨邵每次出手不是冰山就是结冰的水练,原来他的真身竟然是块千年寒冰石,就连入定似的里烟都侧过头瞥了一眼。
杨邵在常风佑额头上敲了一记爆栗,“多嘴,冻不死你,哪都有你事。”
常风佑自找无趣受了一记暴击,识趣的乖乖闭上嘴,像只鹌鹑似的缩回他的气泡里。
显然杨邵不大乐意解释太多,轻描淡写说了句:“呃....风佑说的是实话,我的真身确实是一块千年寒冰石,说起来这事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等任务结束后,你们可以到常山那里借阅历代司长的生平记,里面都有记载。”
里烟忽然问了句:“按你所言,杨司长曾身死过。”
杨邵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按了按眉心,脸上流露出一抹一闪即逝的落寞和痛苦,显然曾经的往事令他难以释怀,年永夏悄悄和里烟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的一致不再提起,立刻转移话题,年永夏趁着里烟分神的岔口,问了句:“下河镇里面的什么情况怎么样了?”
“全村上下劳作的劳作,营生的营生,镇上人来人往,沿街商铺热闹繁华,好似不曾发生任何异变。”里烟说,神识跟着进入下河镇的祭文在街道漫步行走,一路上人来人往,嬉笑怒骂跟往日无所不同。
里烟仔细凝视了跟他擦肩而过的人群,并未从对方身上感到有异样,漫无目的在街上飘了一阵,年永夏和他神识相通,想起下河镇的分局,说了句:“街上要是没什么异样,要不去分局看看,也许可以在那里找出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