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淮恒侯年轻的时候,这种错误肯定是要砍头的。可是到底淮恒侯老了,刀子虽然还利,心肠却软了。尤克里侥幸活命,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淮恒侯没工夫搭理他,只是催促大军前进。可是大军行进的速度终归有限,等到赶到战场的时候,神武军已经跑了。此时天色已晚,只能暂立营地于此,然后派出探马去寻找神武军的踪迹。
淮军纵横天下多年,选锋军又是淮军当中最精锐的部队,探马自然经验丰富。没过多久,探马就找到了踪迹,并且已经对燕尾岭上扎营的神武军进行了一番探查。
第二日选锋军早早拔营,到了岭下的平底,淮恒侯用手掌遮阳,然后对着山上看了又看。此时朝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不过天色早已大亮。从岭下能够清楚的看到岭上已经竖起来用来防御的栅栏,这些栅栏上没有修剪干净的树叶还是绿色的,想必才刚刚砍下来没多久。
如果昨夜趁着神武军立足未稳,或许还能更容易的攻上去。可是现在连栅栏都竖起来了,想必攻上去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淮恒侯把齐英才招来,然后跟他说道:“昨夜探马为何没有回报神武军连夜砍伐树木做栅栏的事情?”
“末将不知此事,回去一定严查。”
“不必严查了,这种疏忽是任何理由都不能免去责任的。带队的人,无论是什长还是伯长,一律枭首示众以正军纪。其余跟从的探马全都打十个板子,让他们以后长长记性。”
“是,属下这就去办。”
齐英才领命而去,可是实际上昨夜探马消息传来的时候,是他给拦下来的。他觉得最近淮恒侯实在是太累,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十岁还不止。再加上选锋军仓促行军,全军上下都已经累得不轻。他觉得即使淮恒侯知道神武军扎营的消息,应该也不会想到去连夜攻击对方。所以干脆就压下这个消息,谁想到现在淮恒侯会因此而大发雷霆。
别人死,总比自己死要好。所以齐英才也不多说什么,就当那个带队的什长倒霉好了。他倒是也不好意思再去亲自监斩,安排手下的亲兵去砍了脑袋拿回来。然后他让人把这个倒霉蛋的脑袋挂在辕门上,之后就自己去向淮恒侯汇报。不过他感觉很奇怪,就是淮恒侯现在并没有让人发起攻击。
“国君,为何不攻击山上的神武军?”
“晚了,已经错过了发起攻击的时候。此刻山上的神武军已经布下栅栏,我军发起攻击的时候,手下要攀越这些栅栏。可是这些栅栏竖起那么高,分明是很难翻越的。如果是在平地上,大不了就多耗费一些时间。
但是神武军现在在山岭上,我军想要发起攻击就得迎头而上。昨日尤克里虽然有些轻敌,但是他手下的儿郎可是中州最好的骑兵。就算骑术比不过东胡和西戎的武士,总归也要比神武军强多了。这么强大的骑兵,却损失如此之大,可以想象神武军的战力。
现在是仰着头朝上攻击,骑兵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可是不用骑兵攻击的话,步卒往上冲能有多大的胜算。他们的长枪阵型连尤克里的骑兵都吃了亏,你的步卒上去也不是对手。要是损失太大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