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姜铁心决定用刘三才,就不会对他有太多的防备。他把刚才胡四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刘三才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伯爷,这事确实是棘手。自古以来但凡是最挣钱的生意,国家自然是要掺和一手。以伯爷的身份,是可以拒绝对方的勒索。但是如果拒绝了,就意味着伯爷跟储君撕破了脸皮。储君没办法明着跟国君要钱,毕竟伯爷也不是一般人。好歹伯爷也是这一次大败淮国的大功臣,在国君那里也能说得上话。
可是学生担心另外一点,就是储君没办法直接要钱,会不会反而一怒之下,直接来一个釜底抽薪啊。这一次储君不是要一个买卖的钱,而是要所有买卖的钱。这已经是一个不好的苗头了,只要从向他送钱改为向国家送钱,那就是盐铁专卖一样的规矩。
但凡是专卖品,任何私人经营都得交钱。而且这钱的数目还不小,肯定会比现在以私人的名义要的更多。如果侯爷不是很反感,我觉得最好还是交上这笔钱为好。毕竟储君就是以后的国君,得罪了他,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姜铁心可不是一个这么容易被说服的人,马上反驳道:“这话说的可不对,盐铁专卖确实是很多诸侯国的国策。可是但凡是这种专卖品,向来都是收取那些国民日常离不开的物品的钱。虽然香水、肥皂这些东西也是很多人都需要用到的日用品,可是毕竟这些东西相对而言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有这东西能过日子,没有这东西也不耽误过日子啊。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去把这个东西变成专卖品,那样无非是让有钱人多花钱而已。”
“伯爷所言不错,将这些贵重的奢侈品变成专卖品,确实是不合规矩而且损害了有钱人的利益。可是君子国就是国君的,储君作为继承人提出一个增加财源的办法,国君是不会反对的。
如果让学生直言不讳的话,其实学生也是赞同对这些东西收税的。倘若这些东西不是侯爷的,侯爷应该也会同意加税,甚至说不定侯爷会主动提出这个建议。
这一次跟淮国打仗虽然赢了,但是耗费的钱财也是极多的。虽然学生地位低微,不知道国库里面是什么情形,但是想来里面应该早就空空如也。否则侯爷立下如此大功,怎么会只是赏赐那么一点钱财。”
姜铁心听完刘三才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确实如你所言,如果这些能挣钱的买卖不是我的,我确实也会提出对这些东西收税的建议。可是我是平淮伯,不是圣人,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小圈子的活路。现在不止是国库缺钱,我也很缺钱。
在战时乞活军可以不管不顾的去占用各个府库,用府库里面的东西来养活自己。可是现在淮国已经败落,没有外敌的情形下再做同样的事情,那就是在找死。
可是没有府库的话,乞活军甚至连国君给的俸禄都没有。乞活军只是匆忙之中建立起来的一支军队,压根就没有俸禄。有句话说得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没有拿到国君的俸禄,就没办法替国君分担太多的忧虑。所以这笔钱财我还是决定留下来,作为乞活军的军费。
刘先生既然想要加入我们乞活军,总得拿出一点真本事吧。你是君子城的本地人,对城内各个势力的了解肯定是多过我这外来的乡巴佬。到底是怎样才能保住这笔钱财,还请先生教我。”
看到姜铁心似乎要给自己拱手为礼,刘三才连忙阻拦:“侯爷莫要如此,要不然岂不是折煞我也。我之前说过我这条命已经卖给将军了,自然会竭尽所能为侯爷分忧。”
刘三才将左手握成拳头,然后在右手的掌心敲了又敲。如此三次之后,终于紧锁的眉头就打开了。他笑道:“将军,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快说,我看看可不可行。”
“将军莫急,这主意可不可行,咱们得仔细参详一下。学生在民间的时候,听闻将军跟君姬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一点可是真的?”
姜铁心没想到对方突然问起这个,不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很坦然的说道:“我跟君姬确实有些关系,但是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离谱。实际上她是我命中的贵人,算得上对我又知遇之恩。”
刘三才点点头:“既然将军这么说,学生心里就有数了。国君的子嗣不多,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出现,储君一定会是他的继承人。在君子国内惹恼了储君,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肯定会遇到麻烦。或许现在储君在国政上还说不上什么话,所以很多人还不怕他。可是实际上这些忽略了储君的地位的人,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我们不能做这种不智之事,所以一定不能跟储君硬顶着。既然我们不硬顶,就得找别人来干这硬顶的事情。储君在国内其实是有一些嚣张跋扈的作为的,虽然在民间不是广为流传,可是很多人多少也知道一些。
之所以储君会嚣张跋扈,多半也是他的地位太高的缘故。能够让他卖几分面子的,国内也就是丞相和大将军等极少数的人。可是这些人是能够让储君卖几分面子,但是毕竟也仅仅是卖点面子,并不会让储君连里子都给出去。真的能够让储君这么做的人,实际上只有两个人。
头一个自然是国君,只要侯爷能够说服国君,让国君以这些买卖赚钱的钱财来充当军饷,储君自然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