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迟钝,君襄公也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他斟酌了一番,然后点头应许:“我儿长大了,已经会做事了。好,你想让谁过来,就让他进来吧。”
有了君襄公的应许,姬放拍拍手,就有人从外进来。姜铁心一看这人出现,刹那间甚至觉得姬放是不是想玩一把大的。屋内的人也都是各个变脸,他们也觉得这事情已经愈发难以被控制。
只是因为现在毕竟已经在这屋里待着,所以想逃也没地方可逃,也就只能在这静静地坐着。毕竟对方还没有发难,说不定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
“末将参见国君。”
看到来人跪下拜见,内心多少有些坎坷的君襄公终于放心了。刚才他还以为姬放是不是翅膀长硬外加脑子进水,竟然敢学人家搞兵变。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即使来的人是卫明忧,却依然还在君襄公的掌控之中。
“哈哈哈,寡人的征北将军回来了。你是劳苦功高的大臣,无需行这些虚礼。来人,赐座。”
“谢,国君。”
姜铁心看着事情愈发向自己难以掌控的方向发展,就有心想要圆场。于是他跟卫明忧问道:“卫帅,今日来此,可是也要观赏我刚刚为君姬建造的神仙居?”
“驸马学究天人,才能建出这凡人根本就不敢想象的豪华居所。不过老夫来得晚,才没有赶上参观这栋神仙居。”
姜铁心还想再问,姬放却没有那个耐心。他直接说道:“是我让征北将军连夜赶回来的,为的就是揭穿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的真面目。
何福康,到了此时,难道你还不认罪?”
何福康也曾猜测过为什么此时姬放会突然把卫明忧喊来,结果竟然是为了当他叛国的证人,这可真是让他感觉很是奇怪。不过到了此时,即使再奇怪,也比不过自己的身家性命更重要。
一听姬放这么喊,何福康立刻喊冤:“老臣冤枉,真是冤枉啊。国君,您认识老臣这么久,一定只知道我的忠心啊。”
姬放平日里看上去是那么不靠谱,这一次却很是沉得住气。他也不去跟何福康争辩,只是笑了笑,然后跟卫明忧说道:“征北将军,你截获的何福康跟淮恒侯的书信可曾带来?”
“末将带在身上,还请国君过目。”
卫明忧从怀中掏出来的不是书信,而是一个竹筒。只是竹筒的火封已经被拆开,一定早就被看过。大黄门上前接过竹筒,然后拔出盖子,这才将里面的书信掏了出来。他将书信展开,然后才递给君襄公。
平日里君襄公晚上一般是不看书信的,因为那样太费眼睛。通常都是负责御书房事务的小黄门念给他听,然后他口述如何处置,再由掌印黄门披红。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事关重大,可不是让小黄门念来听的普通奏章。而且神仙居里面的灯火这么亮堂,也足够让君襄公好好看一看这封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君襄公看了看书信,未曾言语,只是跟卫明忧问道:“类似的书信,可还有?”
“回禀国君,类似的竹筒还有很多,但是里面多数都是空的。甚至大部分竹筒都被扔进火里烧了,想必是淮恒侯也特意想要掩盖自己跟朝中大臣勾结的证据。这个竹筒侥幸没有被烧掉,末将找到的淮恒侯书信,仅此一封而已。”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人精,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可不相信淮恒侯会在灭亡之际,还能记得将那些跟自己有来往的君子国大臣的书信烧掉。唯一能干出这事的就是卫明忧,他将大多数书信烧掉,就是为了安抚那些叛徒罢了。
叛徒总是让人所不齿的,可是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法不责众。当初君子国眼看就要被灭,平民百姓没有办法只能在家等死。可是这些达官贵人不一样,他们手里有足够翻身的资本,所以还有跟淮恒侯讨价还价的可能。
君子城内那么多达官贵人,有多少在当时跟淮恒侯眉来眼去,谁也说不清楚。这会看到卫明忧有书信作为证据,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后背发凉。这可是会让整个朝堂为之一空的大事,即使是君襄公也会感到很头疼。结果这会卫明忧说其余的书信都被烧掉了,客厅内的众人纷纷感到松了一口气。
本来脸色铁青的君襄公,他的脸色也好看起来。毕竟如果朝堂上的贵人全被打倒,损失最大的人就是他,因为他就没有人可以用来治理君子国了。
虽然之前那些叛徒损害过他的利益,可是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淮恒侯都已经死了,这些叛徒想要再搞什么坏事,也完全无法做到。与其追究这些人的责任,反倒不如将这件事压下来。
宰相肚里能撑船,身为国君更是要有容人的气度。君襄公这一点做的还是不错的,他压根就没有想要将这件事扩大化。这会听说没有其余的书信,他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唯一的一封书信,还是有些难办。因为这可是确凿的证据,是容不得忽视的。君襄公跟何福康问道:“丞相,你这这首瘦金体可是天下闻名。这封书信是你亲手所写,寡人是不会认错的。你说说看,寡人该如何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