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擦破皮肉,不严重。孩子没闹吧?”
“睡着了!”
姜婆子走到窗口,神经兮兮地撩开窗帘:“没人跟踪吧?那古玉你拿没拿到?别白忙活一场啊!”
“拿到了!”海马拍了拍衣兜。
姜婆子欣慰一笑,松了口气。
海马交待:“你把屋子收拾干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烧了,明天一早,你就把孩子送去警局,就说你在街上碰见她,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孩子送到,你就找机会走。”
“那我还回来吗?”
“别回来,直接回家。”
姜婆子将一绺银发别在耳后,去厨房给海马烧热水。
她是个骗子,从小骗子到如今的老骗子,干了一辈子,这点风浪对她来说已是习以为常。
她没有家人,独来独往几十年,居无定所。
她为海马包扎伤口,沏上热茶,坐下问道:“大猫和司机怎么样了?”
海马摇摇头,啜了口茶。
“听天由命吧!”姜婆子叹道。
“我们约定天亮前回到这里,再等等。”
“最近我总在想,到了我这个年纪应该是子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有个自己的小院,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姜婆子抚摸着自己长满皱纹的手,伤感道:“可惜啊,我挣扎了大半辈子,还是一无所有。就剩下你们这几个年轻人陪着,还能说说话,帮你们办点事儿,生活才有点指望。”
“其实,你真的应该歇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过过安稳日子,最好收个养子给你养养老。”
姜婆子咧嘴笑言:“是啊,要是我死啦,连个买棺材的人都没有。”
海马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你有什么打算?”姜婆子关心道。
“警察盯上我了,明天我就离开江城。”
“要走早走,不必等到天亮!”
海马又看了眼时间,或许是因为焦虑,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仅仅是焦虑这么简单。
他开始胸腔剧痛,视线模糊,肌肉出现痉挛。
他勉强起身,只迈出一步便轰然倒地。
姜婆子见他在地上闷声挣扎,开口道:“你知道我没几个钱,没有钱,怎么离开江城安享晚年啊?对不住了,我给你的茶里下了毒,你别挣扎,越动身体越疼。闭上眼睡一觉,睡着睡着你就解脱了。到了阎王殿,你有冤屈,同阎罗王说吧。”
海马没有闭上眼,他死不瞑目。
姜婆子狠心,居然为了独占古玉,将他毒害。
她从海马衣兜里掏出古玉,挎上早已准备好的行囊,像团黑雾,消散在幽暗的街道上。
妞妞打着哈欠爬下床,小胖手紧紧抓住扶手,小心翼翼地迈下楼梯。
“叔叔,你怎么睡地上呀?”
她晃到海马身边,蹲下来瞧。
“你看见妈妈了吗?”妞妞奶声问道。
叔叔还是不回答。
“我要喝水!”她对着海马的尸体大喊道。
饭桌上的茶杯引起了妞妞的注意,杯里面还有海马喝剩下的毒水。
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努力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