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海马的死,我很伤心,但我知道,你比我更伤心。他聪明一时,却死不瞑目,我不想如他一般,不明不白地走。我怀了冯大山的骨肉,他也愿意接纳我。如今我要走,你会阻拦吗?”
孟金转过身,看了看她今日一身打扮,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常穿这身衣服。三年前你不辞而别,我那时就想,等你再出现时,会不会就穿着这件旗袍。”
他话音轻柔,眼波脉脉,一缕光透进玻璃窗,漫过他厚实的肩膀。
“走吧,你是自由的,我不拦你。”他说道。
胡姗姗卡在眼眶内的泪水顿时涌出。
“为什么不拦我?”
孟金叹道:“因为我拦不住。”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你的任务以失败告终,确实令我失望。但你记住,我不怪你。往后好好生活,你就没有辜负我今日对你的期望。”
胡姗姗靠在桌边,强忍离别的悲痛,捂住嘴,不让自己痛哭失声。
一直以来,孟金都像大哥哥一般护着她,如今她找到幸福,寻得出路,再不舍,也要成全。
“该走的终会走,出了这个门,心里还念着我这个胖哥哥就好。”
孟金背过身,迎向窗口的明光:“天气这么好,可惜很多人都看不到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海马的身影,这个如弟弟般一起成长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叫他一声“大哥”。
“姜婆子是谁,怎么能找到她?”胡姗姗问道。
“这些你不用再管,走吧,往后你不再是蜜蜂,去做一只蝴蝶吧。”
孟金再次举起水壶,让清亮的水流打湿翠绿的叶片。
阳光下,水珠莹莹,美似泪滴。
胡姗姗打开房门,回首顾盼,依依不舍。
“保重!”她最后说道。
孟金“嗯”了一声,笑了笑:“走吧!”
胡姗姗一声抽泣,扭头跑了出去。
她再也止不住滚滚而来的哀伤,直叫泪水滂沱,边走边哭。
路人不懂,皆取笑她,却不知她为了挣脱黑雾,正在承受脱去一层皮的剧痛。
很快,她回到孤儿院,拎上行李,含泪谢过修女,便像蝴蝶般展开翅膀,飞向冯大山。
“不是说好明天去接你吗?”冯大山接过皮箱,领她拜见老父亲。
“我着急见你!”
“有事?”
冯大山见胡姗姗卖关子不说,心急道:“是不是警察要抓你?”
“不是,他们没证据,又没人举报我,怎么会来抓我?”
事实上,大家都在保护她,在赵应同面前,连她的名字都未提起。
而被捕的司机除了承认自己是海马的助手外,对其他事闭口不谈,警方并未从他那里获得更多关于蜜蜂社的信息。
“你放心,我的身份十分隐秘,我与海马都是单独见面,即便司机听过‘珊瑚’这个代号,他也无从指正。”
“那你怎么小心翼翼的,在我面前,还有不敢说的话?”冯大山笑道。
冯老爷子仍同往常一样,坐在摇椅上吸收光照精华,见到胡姗姗,叫她给自己唱歌。
“你就唱《小铃兰》,我爱听!”
胡姗姗坐在一边,认认真真唱了一遍。
“爹,我告诉你件事儿!”
胡姗姗还未过门,就已经喊他老爹,这冯老爷子乐得坐起身,越看这个儿媳妇越喜欢。
“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