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影破门而入,拉开窗帘,让久违的阳光射在他长满胡茬的脸上。
“你要好好活,只有你活着才有人记得她!”
“是我的错!”
“这是命,是她的命!”
“我应该陪她走!”
杜康嘶哑的嗓音在房间回荡。
方清影目光坚定:“我要为她报仇!于震必须血债血偿!你可以不振作,可以缩在房间里,你就这样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吧!”
然而,那个欠下无数血债的于震丝毫没受影响,照旧每日上班下班,会友喝茶,好像江城的乱景根本搅扰不到他的心神。
警员二十四小时在于府外监视,于震心知肚明,却心平气和,表现出极高的心理素质。
或许,他根本没有心。
一具躯壳,一只鬼怪。
杀手身中数枪,赵应同认为他很可能已经身亡。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柳云堂揉着睛明穴,被自己的无能压得喘不过气。
他熄灭香烟,将方清影抱上床。
两人筹谋,你一言我一语,探讨各种靠谱和不靠谱的计策。
对付于震,很烧脑。
第二天一早,柳云堂被敲门声弄醒。
他打开一条小缝,被门外的女人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你怎么找来的?”
唐丽板着脸,见儿子上身袒露,额前发丝凌乱,不禁一声冷笑。
她再往屋内瞧,只见床上被子鼓鼓的,里面明显藏个人。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家里有事?”
“大事没有,破事儿倒是一堆!于虹婷来家里哭,说你被一个狐狸精骗走了,她心痛,喘不上气,差点儿晕在你爸怀里!等我把她劝走,她母亲又来了,把我们一家老少骂个遍!周心美平时少言寡语,聊个天都费劲,骂起人来倒是真厉害!”
“你们受委屈了,我——”
“知道你忙,但再忙也得回家!”
唐丽说罢,从包中取出一封信。
“孟玉来家里,说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你。”
待柳云堂展信之际,唐丽识趣地走了。
方清影没穿衣服,也不好意思露头,闷在被子里面颊绯红。
她听见关门声,腾地坐起身。
柳云堂的眼越来越亮,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信上的文字。
原来孟金临走前书信一封托胡姗姗交给孟玉,长信数页,向妹妹吐露心声。
他如何加入蜜蜂社,如何走上今日之道路,等等等等。
文字朴实,饱含深情,有对妹妹的愧疚,也有祝愿。
最后,孟金说明自己对范俞发生意外的怀疑,他还没机会向于震求证,便不得不带着万般不舍离开,留下烂摊子让妹妹受苦。
“又是于震,”方清影气恼:“看来舅舅跌落山崖不是意外,就是于震所为!他为了私吞黄金,为了独自掌控蜜蜂社,竟向舅舅下黑手!”
孟玉听方清影说起范俞是她的舅舅,已被安置在安全之所,读过信后,便按照哥哥指示将信件交于他们。
“没想到最捧你场的胖舞客会是罐头,”柳云堂笑道:“你没有一点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