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三十艘我都要,那样才像长虫。二十艘太短,至多像一条土泥鳅,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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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良这时方才明白,孟小七瞧着天真烂漫,其实狡诈奸猾,此来专门是要触他的霉头,立逼他加快造船进度的!
当下忽良回过头来,笑着对波赤温道:
“侍卫大人,这位七爷……呵呵这位七爷怎么非说我这里造好了三十艘大船?我在给贾大人的公函内说的明白,工匠不足、物料涨价,我等拼了老命紧赶慢赶,这才造出了二十艘船呀!”
波赤温冷着脸道:
“这些缘故,我们哥俩不管,将军自去与田先生、季先生商量。我们俩奉了皇命,只负责随侍七爷、叫七爷开心!”
忽良气急败坏,只得转向田彤许与季怀让,尽量恭敬地说道:
“二位先生这就不对了,明明我这里只造出来了二十艘船,贾大人回函之中,也只说让我想尽办法,务必尽早造好那另外十艘。二位怎么……怎么能告诉七爷,我这里已经有了三十艘船?”
田季二人看着忽良这一副前倨后恭的狼狈相,心中暗自好笑。见忽良发问,季怀让朗声道:
“将军,我那只是逗七爷开个心,谁想到他竟认真起来?再说,造船工期一误再误,贾大人和我等心急如焚,都盼着将军再加把力气,早早完工!”
忽良把手一摊,苦道:
“我纵有天大本事,这费用不济,有何办法继续开工?”
季怀让道:“两笔巨款,早就划拨到位,将军的收押文书还摆在贾大人案头,怎么会费用不济?”
“你们不在船厂哪里知道?贾大人给的大船式样,所用物料忒也繁***本和预算不符!别的不说,仅镔铁船钉一项,用量就比水军营的艨艟战船还要高出三四倍之多!加上今年铁价飞涨、铁匠又奇缺,花在购置铁钉上面的费用远超预想。我们左支右绌、想尽办法节省开支,能这么快造出二十艘大船来,已实属不易!”
“哦?那将军你说,每艘船上,你用了多少镔铁打造船钉?”
“这个我倒还真记得,前几日才与我这两个工头又核算过一次,造好的这二十艘大船,每艘船上造钉,合用镔铁四千三百二十六斤!你等若是不信,明日一早咱们架起一条大船,一把火焚了,捡出铁钉来称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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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忽良情绪高亢、腰板拔直,说这番话时口沫横飞,颇有些耿直慷慨、正大光明的意思。可他手下那帮官员、工头、领班匠人听了,个个脊背上直冒冷汗!副将巴图博尔烈心说:将军呀将军,别把话说绝呀!每艘船哪有那么重的铁钉?这不过是咱们几个瞎编出来的数目。说得急了,他们这些人真要来个烧船验钉,看穿了咱们的斤两,那咱们可还活是不活?
忽良却是心中有数,情知治河在即,每一条大船都是贾鲁的命根子,田彤许季怀让等人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来个烧船验钉。即便是真要火中取钉,到时候他把偷工减料的罪责往两个工头和铁做领班匠人身上一推,凭着他有哈麻做后台,也必能全身而退。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孟小七笑道:
“嘻嘻,忽大伯伯神机妙算呀!你们快来看!东边有船已经着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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