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郁热血上涌,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那么地盼望此刻倒在她怀抱之中的人,就是梦系魂牵的“她”!
“江湖上都说是‘东浮鹰、西落雁、南欲海、北无情’,泰山北斗、人人景仰。嘿嘿,真是想不到,堂堂浮鹰岛主调教出来的女子,竟然是一群不知廉耻的野姑娘。晴天白日之下、岳王神庙之中,三个浮鹰岛侍女与十几个野汉子偷偷摸摸、苟苟且且,其中一个到现在还伏在她野汉子的身上起不得身来!哈哈哈哈……!”
“你住口!”
“我要杀了你这个老妖婆!”
——这是另两个浮鹰岛侍女的声音,显然是被这段污秽之极的言辞激怒,再也不能保持冷静!
盛文郁把这“老妖婆”的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心头大惊道:不好!我只顾贪恋这香玉满怀的绮情梦景,竟忘记了男女之防、圣人之训!
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怀中女子的身子轻轻震颤了一下,却依旧伏在他身上不动!
他缓缓抬起僵硬酸痛的手臂,扳住这女子柔软的双肩,勉力坐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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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真的是她……!
盛文郁望着怀中这美丽的面庞,一时间似乎又已痴了。
这就是他既倾慕已久、心心念念,又自惭形秽,以为这一辈子与之判若云泥、可望而不可及的“琴仙”梁琴瑞!
怀中的梁琴瑞,面若桃花、绣眉紧锁、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刚刚从眼睛里渗出的几颗泪珠,让盛文郁既感到幸福、又感到心痛!
盛文郁虽然武功平平,但此刻也已经大概明白,梁琴瑞一定是为了给他治疗内伤而晕倒在他身上!
梁姑娘呀梁姑娘,去年在李家窝棚,你就曾经救过我一次。这一遭,又是你舍命救我性命,而且被一个老妖婆口出秽语侮辱你的清誉!我盛文郁该怎样才能答报你这份恩情?
心里想着,盛文郁抬头看时,却见身旁五步之外,两个与梁琴瑞同样是白色衣裙的妙龄女子,正在与一个道姑模样的女子恶斗!
这道姑约莫快五十岁的年纪,虽然头发都已略显花白,但身材却保养得与少女无异。只见她手持一柄泛着青光的三尺长剑,挥洒自如地与两个妙龄女子过招。
两个妙龄女子之中,身材颀长的一个女子手使一根尺许长的玉笔,丹凤眼圆睁、柳叶眉倒竖,玉笔哧哧带风地专点中年道姑上半身穴道;另一个身形小巧的女子赤手空拳,仅凭一双肉掌与那中年道姑舍命相搏。
盛文郁心道:口出恶言的,一定就是这个道姑!
他挣扎着身子,轻轻将“琴仙”梁琴瑞的身子挪开了一些,想要站起来加入战团。可是心中却隐隐约约地舍不得这香玉满怀的美妙滋味,再看看身子周围横七竖八的倒卧着的众家兄弟,总觉得把他的梁姑娘就这样放在当地,大大的不妥,于是横下一条心、深吸一口气,勉力将梁琴瑞柔若无骨的娇躯抱起,踉踉跄跄走向岳王神像脚下的神台,心道:
这里虽也污浊,到底也还勉强可以给姑娘躺一会儿……
“好一个多情种子!”恶斗之中的中年道姑又一次出言相机,“害怕青石地板冷到你的相好,要把她挪个舒服所在?赤脚裸衣的小贼,你装什么痴情男儿、翩翩公子?真是可笑至极!”
盛文郁紧闭嘴唇不予理睬,专心致志地轻轻俯下身来,将梁琴瑞在神台之上放好。俯身之际,他的头面又一次接近梁琴瑞胸口,那一缕幽幽的香气再次侵入他的鼻腔,令他又是心旌摇荡。他忍不住再次望向梁琴瑞面庞时,却见梁琴瑞紧闭的妙目之中,又有两颗晶莹滚烫的泪珠流下。
盛文郁满心羞惭、又满心疼爱地轻声说道:
“姑娘放心,盛文郁绝不许那妖婆玷污你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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