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人三元,每元六十年。三六百八十,此寿得於天。天本全付与,於人或自偏。全之有其法,奈何世罕传。函三为一图,妙探太极先。外圆而内方,一坤与一乾。定体凝坤象,妙用周乾园。寿年在其问,得之本自然。一岁加一点,渐比乔彭肩。未悟参赞法,所点恐莫全。此书神仙诀,识者作寿仙。颜朱鬓长绿,髓满骨且坚。岂特点尽图,天地相周旋。”
五月初二日深夜。
曹县城西、双合镇东口、通远铺驿站。
一间客舍之内,孟小七端坐桌前,口中轻声背诵着“函三为一图歌”。
他的面前,站立着他的“厨师爷爷”、师伯焦德曜,微合双目,静静地听着他背诵。
待孟小七背到“岂特点尽图,天地相周旋”二句之后,焦德曜捻须颔首,微微笑道:
“甚好甚好!啸诘,《太清养摄经》你终于也背诵下来了!”
孟小七伸了伸懒腰,对焦德曜挤挤眼睛,调皮道:
“师伯!人家都说了,我用心看上一遍,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可你老人家偏是不信,每一部经都偏要再让我给您背诵一遍,唉,这可又浪费了许多光阴呢!”
焦德曜看着孟小七,目光中饱含着怜爱与赞许,轻声问道:
“怎么?啸诘你瞌睡了么?”
“瞌睡嘛……是有一点瞌睡,”孟小七站起身来,轻轻跳到炕上,说道,“不过师伯,我还想听你跟我讲重阳祖师与全真七子的故事!”
焦德曜一笑,说道:
“都快四更了,还是睡吧!明日还要与贾大人一起巡查河务,养一养精神!重阳祖师与全真七子的伟绩,《道藏》之中所述皆备,就不用我再讲给你啦!”
说着,焦德曜到炕上跏趺而坐、五心向天,静修起来。
孟小七却道:
“《道藏》之中皆是文言,之乎者也谓语焉哉,着实无趣,不如师伯讲得绘声绘色呢!”
焦德曜却不再答言,好像已经入定一般。
孟小七吐吐舌头,心道:
师伯呀师伯,你一点武功不会,假模假式地入定,有什么用呢?这个时候呀,应该真气流转小周天,那才叫舒服呢!
当下见焦德曜入定,孟小七只得平平正正躺好,按照“祖师爷爷”所授“太玄神功”心法,暗中运导真气,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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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七哪里知道,“逍遥子”焦德曜并没有真正入定。
待见孟小七沉沉睡去,焦德曜的心中涌起万端感慨,怎么也难以平复,半个月以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景象,又一次涌上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