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一品楼
二楼雅间偶有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更有欢快的劝酒声。
常素娥见有姑娘为了不值得的男人神伤,劝了劝。
“呵呵······”
被一下拆穿心事的女子,眼波一转,收了柔情,立即回到:“夫人果然下第一等聪慧。”
因为我知道。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罢了。
常素娥在安夫人清雅的面庞看见了孤寂,这个姑娘刚才邀请楼下观雨的她上楼,“看你好寂寞的样子,雨这么大······”
一个与她怀着同样心境的女子,即便是委身尘泥,也是能开出一支莲来。
她递了杯茶过去,:“谢谢,我这个下一等一聪慧的夫人要告诉你,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白衣女子苦笑一下,才继续:
“我浅冬三岁入了教坊,勤学苦练,十三岁接客,用了三年时间成为绝『色』名魁,已有五载,见过各『色』男女,男人都夸我赞我,女人都骂我打我。独得夫人一句,好姑娘,哈哈哈,真真是折煞我也。”
最后将茶笑着一饮而尽。
孺子可教也。
常素娥对花娘点点头,一直关注她们的姑姑立即过来把酒壶拿走。
她执起茶盏,再为对方斟了半杯。
雨已歇。街道起了薄雾,青石板的街道湿漉漉的,半遮半掩。
“夫人,句不应当的。”
她见浅冬撑着头笑对自己,颔首一笑:“姑娘,请讲。”
浅冬稍稍探过头来,到:“我们楼里常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反之亦然,女人不作啊,这男人是不会把视线停留的,夫人,你真真是太贤惠了。”
贤惠?!
常娥:······
此下轮着她笑了,“整个临安都知道本夫人乃悍『妇』,毒『妇』!姑娘,你真婉约。”
柔夫人手中一张轻盈透明的薄绢捂嘴偷笑,眼波一转,风情万种地把临安艳魁冬儿姑娘也电了一眼。
浅冬心底暗自惊叹,刚才是太子妃,现在才是真正的柔夫人,一个躯体里住着两个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灵魂,这个,是如何做到的?!
一怔后,浅冬换回习惯的笑意,瞄了眼窗外,:“雨停了,夫人要急着回府吗?”
常素娥摇头:“我与香氏裁缝铺掌柜是旧时,姑娘若是想画穿上衣物的人物图,可授予白掌柜,京中贵女这些衣物款式都太陈旧了,你也可以得点零花钱。”
浅冬正身,收起一张被训练的调笑的脸『色』,正『色』道:“多谢。”
青楼女子不接客不卖笑,哪来收入,她这是给人介绍了份活计。这冬姑娘也真是一个通透的人,一点就通。
聪明人聊就是愉快,彼此不用刻意解释,听者都能明白言者的心意。
暂短的冷场,两人不约而同专心听曲,外间丝竹声一直未停歇,欢快地进行着。
一声“素素”让常素娥回神。
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高湛?!
她探头去看窗外,不是他又是谁。
青瓦檐下的她,高头骏马上的他,两人相视一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