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用说我也猜得到,其中必然有一部分人是……韩家!”
最后这两个字,轻得在场众人都听不到,但在常素娥口中,却透着极为坚定的语气。
“花娘,我累了,扶我回去。”
玉筝看着花娘和常素娥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犹豫,夫人状态着实不对,仿佛山雨欲来一般。
常素娥回到房间后,做的事却是将花娘屏退到屋外。等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伸手摸了摸心口,轻轻吐出积压在心上的一口郁气。
之前她就想借用心头的蛊,来报复韩鸿,但因为高湛的劝阻而停下了计划。现在高湛的那一句“我来”还犹在耳边,但说话的人却已经零落天涯,不知生死。
为什么韩家的人却总是不肯放过他们呢?
常素娥取出了自己之前深深藏起的那个匣子,那把匕首还好生安放在匣中,衬着锦缎,仿佛正等待着它这一任主人前去取用。
常素娥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但一想到高湛,一想到韩家天子负她良多……她的身体就忽然涌现出一种力量,握着把匕首就直直的向自己心口剜去。
既然当初的转折是因此而起,那不如就以此作为一个终结。
把雌蛊从心中剜出来,这等寻常人闻所未闻的事情,明明常素娥也是头一次做,但她的手却稳得像做过千百次一样。
“要想从心上把蛊取出来,第一是手一定要稳,第二是不能伤害蛊虫,要知道你还要靠它来镇痛和止血呢!”
“再者我们蛮族人,整天都和这些小宝贝打交道,总不能用完之后就伤了它吧!”
长者带着几分戏谑的话音在她耳边回荡,常素娥也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她却面无表情按着过去听到的那些话,分毫不错的将流程一步步做下来。
蛊虫在匕首的作用下十分乖巧,未曾挣扎的就被取了下来。
但蛊虫离体的那一刻,才是最为疼痛的时候。没了蛊虫为寄主镇痛止血,在那一瞬间,常素娥全然失去了方才的镇定,手一软就站不住的倒了下去。
听见屋里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守在门外的花娘只觉得心脏好像被谁攥紧了一下,顾不得其他,她就推门冲了进去。
打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就是倒在地上一身血昏迷不醒的常素娥。
“来人!”
随着一声尖叫,原本寂静压抑的扶南王府顿时忙乱起来,来往的下人匆匆忙忙,脸上都带着一种如丧考妣的绝望。
太极殿上。
韩鸿冷眼看着跪在底下的户部尚书,看着他心惊胆战的样子,心头突然腾起一种满足感。
这就是高家的走狗,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