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是把他的军器营给炸了吗?怎么还会有手榴弹?”尚之信问道。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炸了,但他还有一些存货;一种是没有把要害炸掉,他一直在生产。不过,依今日形势判断,很可能是后者,朱由榔的手榴弹根本没有停止过生产。”耿仲明道。
“不管是不是后者,我们必须往最坏里想。”尚可喜点头道。
“那怎么办?咱们退兵么?很明显,朱由榔非常奸诈,这是故意示弱于我,引我军入伏啊。漳州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尚之信道。
“退?根本不可能退了。”金光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不能退?金光,你别危言耸听好不好?难道你要让咱们大军重蹈漳州覆辙?”尚之信不满地问道。
金光很看不上尚之信,一向以诸葛孔明自居的他,更看重二王子尚之孝。
尚之孝是文人,身材颀长,英俊潇洒,为人温文尔雅,谦逊知礼,对金光非常尊敬。而尚之信则长得五短身材,又肥又胖,为人非常暴虐,尤其对待下人,稍有违逆就会随手一刀,亲自结果其性命。
因为两人不睦,金光没少在尚可喜面前说尚之信的坏话,更是极力赞扬尚之孝,以至于尚可喜也产生了让尚之孝继承王位的想法。
“小王爷,金某自入王爷幕中,始终忠心耿耿,怎会做出不利于王爷之事?不撤,还有可胜之机;如撤,则二位王爷必被朝廷问罪,到时问个什么罪名,金某可说不准。”金光不卑不亢地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半句留半句,嘴里跟含着个屪子似的。”尚之信骂骂咧咧的,嘴里粗话连连。
“啪!”
尚可喜一听尚之信骂的如此难听,甩手给了他一巴掌,骂道:“混帐!没有教养的东西,满嘴淌粪,竟敢对金先生如此不敬?”
“儿子错了!”尚之信没想到老子会因为一个外人打自己,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里非常气愤,所以,在跪地请罪的同时,小眼睛闪过一丝阴毒的冷光。
“元吉,德符是武人,又不是文人,说话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这是真性情。毕竟还是孩子,教训两句就行了,你何必打他?好了,德符,快起来,商议军情要紧。”耿仲明连忙向尚可喜求情。
没有父亲发话,尚之信伏在地上不敢动。
“还不滚起来?”尚可喜又踢了儿子一脚,骂道。
耿仲明横了金光一眼,暗道:“金光也太不会做人了。事由你起,求个情怎么了?疏不间亲,你以外人身份挑拨人家父子情分,到头来你能有好下场?”
“金师爷,说说看,为何不能撤?又如何有可胜之机?”耿仲明见尚之信爬起身来,脸色铁青,显然心里很不受用。为避免尴尬,连忙转换话题,问金光道。
“二位王爷,东西合击之策,这是孔王爷早定好的。金某如所料不差,孔王爷大概此时已经离开桂林,如果我们就此撤了,那孔王爷一人对抗朱由榔,形势更是危险。如果孔王爷有失,就算他念及旧情,不去追究,朝廷会放过我们吗?此一不能撤。”
金光得意地睥了尚之信一眼,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