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那点子事瞒得了本官?无非就是仗着看守这点权,弄点昧心银子。要不然,周骰子哪来的银子整日去赌?烂眼皮又哪来的银子喝酒?还有,为什么不多增加点人手?周中兴你不知道这是钦案吗?”
“哎哟,洪大人啊,您又不是不知道,看守大牢才少俸禄?若是指望那个,大家伙都得去喝西北风去。弟兄们就是给犯人们稍微行个方便,落点小钱贴补家用。再说,让他们少受点苦,也算积德行善不是?还有增加人手的事,洪大人,顾大人不知道,您还不明情?咱们人手太手了,实在是布排不开啊。”周中兴借着浓烈的话头,开始倒苦水。
“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你们那点俸禄银子也不够你们花差的,本官也能理解。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人手本来就不够,还要分成黑白两班,够你们受的。中兴,你就别叫屈了。”洪祖烈摆了摆手道。
顾晏清听着两人的对话,怎么感觉像是在演戏一样?是演给自己看的吗?让自己体谅体谅狱卒们的难处?
至此,顾晏清才咂『摸』出点味来,索『性』他不再多嘴了,省得碍了人家洪祖烈维护下属的事。不过,他可不打算替洪祖烈瞒着,刑部和都察院两家办案子,都察院可不会跟着背黑锅。
好一会儿,去找人的狱卒回来了。
“大人,周骰子找来了,烂眼皮却是不见了,小人在他家没找到人,他家里人说没见他回家,小人又找了几个他平时经常去的饭馆,都没有找到人。”
啊?烂眼皮找不见了?
洪祖烈和顾晏清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均感到毕可兴『自杀』背后一定有很大的阴谋。
“周三皮,你说说,昨日值守的情况,毕可兴有什么异样吗?”周中兴把一个黑瘦黑瘦的小个子叫过来,洪祖烈知道这人就是周三皮,急忙问道。
“回大人,昨日毕可兴过完堂之后,回到监房一个人发呆,不停地长吁短叹。后来,他夫人和儿子来探监,一家人抱头痛哭了一阵。”周三皮边回忆,边回答道。
“你在旁边监视没有?”洪祖烈问道。
“没……有。”周三皮犹豫了一下答道。
“为什么?!”洪祖烈厉声喝问。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他夫人给了小的一锭银子,小的贪图便宜,就给了他们一个方便。他们说的什么,小的委实不知啊。”周三皮带着哭音道。
顾晏清一听,觉得周三皮不愧是老狱卒,他知道轻重,宁肯把收受犯人家属银子的事说出来,也不玩蒙蔽上司的把戏。
因为他知道,毕可兴与他夫人和儿子的谈话很可能跟他的『自杀』有关。这事可说不得假话,事关人命。所以,他一直在强调自己并没有听到犯人与家属之间的谈话。
避重就轻,滑头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