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楠,你也是读书人,读书养『性』,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凭这一点,皇上杀你就不冤!”吕大器也是生气,不顾斯文地骂了一句。
孙国楠脸如死灰,一言不发。
“俨若公,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李永茂跪爬了两步,扯住吕大器的官袍恳求道。
“孝源,别想了,你没听圣旨上说吗,勿待后命?好好去吧,毒酒、白绫任你选,我会让手下好好伺候你的。”吕大器道。
“孝源公,皇上为了你,两天都没吃好睡好,一直下不了决心。夜里睡不着觉,经常自言自语:‘李孝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本是想起用他的。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可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费尽了思量。孝源公,咱俩共事时间短,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不合适,但黄某还是要说,咱们为臣子的,应该为皇上分忧,怎么能给他添烦恼呢?你这事做得真是……,唉。”黄宗羲道。
“皇上,臣知错了,臣悔恨莫及啊,呜……”李永茂听了黄宗羲的话,号啕大哭——临死之际,他是真悔了。
“李大人,咱家临来前,皇上说了,勿复再见,相见只能徒增伤悲,还说让你放心去吧,身后事朕自有照顾。”太监张建过来,转述了皇上的话。
“皇上,皇上啊,大恩难报,只待来世,臣做牛做马必当报恩!呜……。”张建这番话,更是令李永茂羞愧难当,哭得更厉害了。
“好好伺候李大人升天。”吕大器挥一挥手,两名锦衣卫过来,架起李永茂走了。
“唉,眼前无路想回头,身后有余忘缩手。晚了!”黄宗羲看着李永茂凄凉的背影,感叹道。
“唉,这人,可怎么说呢?”吕大器也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
广宁案结了,除受害者孙盛被皇上特旨任为江西道御史外,一干人犯杀的杀,流的流,抄家的抄家,一下子就震动了朝野。
通过此案,大小官吏都明白了,皇上对于贪腐是多么地痛恨,对阻挠新政的打击力度是多么大,再按过去那种老衙门作风办事是不行了,必须小心翼翼,改变作风了。于是,各部大臣开始自查自纠,找出问题,堵塞漏洞,革除弊习,制定新规。——皇上给他们的时间可是只有三个月啊。
与此同时,都察院的御史齐出,分赴各地明查暗访,都想查到个贪官好在皇上面前『露』一鼻子。
如此一来,朝廷上下谁也不敢庸懒、贪鄙,朝中风气为之一肃,新政更是顺利地推行开来。
官不聊生,但普通百姓却是额手相庆。
朱由榔要的正是这种局面,眼见朝中气象呈现欣欣向荣之势,他的心情一天天高兴起来,迅速冲淡了因杀掉李永茂带来的纠结和郁闷。
只不过,他没高兴两天,就被马吉翔呈来的一份清廷情报给吸引住了,看到这份情报,他明白,自己的工作重点,应该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