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洁衣,没有办法,暂时得委屈你一段时间,待大事一了,朕就还你自由。”
“皇上,您也知道奴家身世,每日里院中何等热闹!饮酒、抚琴,高兴了高歌一曲,或者翩翩起舞,醉死梦生,游戏风尘,也是惬意得很哪。”洁衣答道。
“洁衣,如今你年轻貌美,是有男人围着你转。可是,你想过没有,将来你花期一过,颜色枯黄之时,哪里还能招蜂引蝶?”朱由榔道。
“皇上,您这话奴家可不是没想过。寄情于一人,然后从一而终,这样的事奴家不是没做过,可结果如何?还不是被人当作了玩物?所以啊,奴家不想别的了,只想快快活活地过这一生就行了。”洁衣道。
“你说的也是。人的际遇不同,必然会有不同的生活感悟,自然也有不同的人生态度。行,随你便吧,将来你乐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快活就好。”朱由榔道。
“咦?皇上,这话从您嘴里说出来,真让奴家感到很吃惊。”洁衣歪着头很奇怪地望着朱由榔道。
“呵呵呵,你的意思朕明白。你觉得朕没有从品德层面去看待你,要求你,也没有看轻你,你觉得奇怪,是吧?”朱由榔笑道。
“是。您说‘快活就好’,这样的话,奴家还是第一次听到。”洁衣语气有些低沉。
“洁衣,没有人愿意身入贱籍,只不过身不由已罢了。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不平,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就是礼教最大的罪恶。妇女受害最为严重。知道为什么朕要倡导妇女解放吗?就是要挑战千百年来礼教的吃人本性,让大明子民都能平等地自由地生活。”
两人边说话边走到撷翠楼二楼,李洪一挥手,所有人都停在一楼,只画屏随着上了楼。
“至于你,也没有必要自轻自贱。你能在民族大义面前,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安危和利益置之脑后,只这一点,就比许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高尚和清白。”朱由榔看着洁衣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洁衣愣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人人唾弃的婊子,竟然在皇上这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高尚?清白?难道自己也能跟这样的词联在一起?”
“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洁衣呆呆地问道。
她很怕从皇上嘴里说出“朕是说笑呢”的知。
“君无戏言,朕说的自然是真的。”朱由榔道。
“皇上,您的意思是说,奴家将来还有机会重新做个好人?”洁衣问道。
“洁衣,你现在就是个好人。将来也一样能做个好女人,做个对社会和国家有益的人。记住朕的话,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只要做有益于国家和民族的事,你就是个高贵的人!”朱由榔再次鼓励道。
“皇上……,您……。”洁衣这才相信,皇上说的是真的。
“皇上没有轻看我,没有轻看我,我以后也能像个正常人活着,有尊严地活着!”洁衣想到这里,内心激动不已,浑身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继而睫毛一闪,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皇上,谢谢,谢谢,您这番话对于奴家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福音,奴家,奴家感觉跟获得重生一样,呜呜呜……。”洁衣感动地哭出声来。
朱由榔见她哭得犹如梨花带雨,伸手握住她细长的手,道:“别哭,你这一哭,就好像朕欺负了你一样。”
洁衣被朱由榔的大手一握,浑身颤栗,刚想顺势倒向他的怀里,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连忙挣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