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子建带人走后,郝存忠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会发生点什么事。
午后又下起了雨,更让郝存忠感觉郝子建此行不会顺利。
如果到夜里雨还不停,火就放不成了,火放不成的话,那就很难掩盖杀人痕迹。
“但愿子建聪明一点,见机行事,若不能放火,可千万别动手,宁可等一日,也不要露出破绽啊。”郝存忠望着院子里的雨景,默默地想着心事。
也算天随人愿,到了下半晌,天终于晴了,焦灼之中的郝存忠精神为之一振。
雨只要停了就好,虽然房子是潮湿的,火若真要着起来,这点潮气是挡不住的。
“老爷,老爷,袁知府打发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很急。”晚饭后,管家匆匆进来,呈上一封信,禀道。
“信?都在城里还写什么信啊?”郝存忠感觉有些奇怪,把信拿过来,撕开封口,一目三行看完。
“啊?皇上在夷陵就下船了?”郝存忠看罢大惊,心里快速地盘算着日子:“按日子算的话,皇上早就应该到了荆州了,按说他会自荆州往东直趋武汉,他会来岳阳吗?皇上行事常常出人意表,来岳阳私访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若不来岳阳,陈贞慧为什么会写信来暗中嘱咐?难道就是为了买袁知府和我个人情?”
“不可能。陈贞慧不会为了人情这么做,既然来信,那就是给了暗示,皇上一定会来岳阳。”
“糟了,糟了,皇上说不定人快到岳阳了。若是出了屠村的事情,皇上一定会很快找到我的,他那么精明,可不好搪塞。”
“怎么办?怎么办?”
想到这些,郝存忠急得像热锅蚂蚁一样,在屋里团团乱转。
“派人去通知子建已经不可能了,城门已关。虽说可以叫开城门派人出去,可事后真查起来,我曾经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出城,那可真说不清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子建不要动手了,或许这下了半天的雨,子建顾虑不好放火,就不动手了呢。”
郝存忠跟驴拉磨一样,在室内转来转去,想到最后也没有想出好办法来。
最后悔意十足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嗨,我不是昏了头了么?干吧要屠村?皇上最重证据,只要把罗宁给杀了,死无对证,皇上还会因为几句传言定我的罪?再说了,哪有那么巧,传言会传进皇上的耳朵里?陈仲武就在皇上身边,若无屠村的事情发生,就算有传言,他也可以替自己美言几句,兴许就能过关呢。”
郝存忠一夜没睡,惧怕、懊悔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只盼着天亮,好尽快派人出城去祝庄看看情况。
……
郝子建带人在君山集合,下起雨之后,他的心倒是一松,心道:“下吧,下得越大越好,只要不停,我就可以不用屠村了。”
可天不随人愿,下晌天就晴了。
想起干爹那阴冷的眼神,他连忙收起自己的心思,心道:“事到如今,不干也得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