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想找南宫懿帮忙,大摇大摆进去的,但一来他跟宫观关系紧张,二来花妩还不能肯定云印躲在这儿,宫观是否知情,因此最后还是没去找他。
说起来事情也够奇怪的,宫观以及崔李两府似乎都是同盟关系,与槐王在朝廷上相互抗衡,但在勾结邪门歪道一事上,却是与上音观狼狈为奸,宫观好像被蒙在鼓里。
花妩还清晰地记得在淮阳候府,丹鹤盛怒之下险些要杀了南宫懿,她记恨南宫懿逼死淮阳候,却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家族在琼州做了什么。
一想到丹鹤,花妩又是感慨。好好一个年轻有为的道长,却被俗世的利益争逐生生给毁了,丹鹤的本性其实不坏,可太容易受到外物诱导了。
槐王不喜欢她,也许不是因为她是修界人,而是因为她心性不够坚定吧?
那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呢?花妩一个人顶着夜色慢慢走,心里不由升起好奇。
既然他有喜欢的人,那为何不娶妻呢?以他在大衍的权势,娶一个家世过得去的女子不困难吧?除非这人身份复杂,让他有所顾忌?
小花驴哼哼了两声,花妩回过神,脸上蓦然发红,她想什么呢,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想槐王?南宫懿喜欢谁和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妩心虚地瞄瞄四周,咳了咳。
来到最外围结界处了,花妩运起灵力,周身浮出淡淡金色,在夜晚就像月亮一样,轻轻松松过了结界。
穿过结界才算是到了清凉山,花妩心想云印应该不会去摘星台那里,因为那个广场太空旷了,不够隐蔽,于是她有意绕着山走,想往谷地寻去。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她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深处,明日天气似乎不是很好,这一晚天上乌云遮月,连星光也没有。
花妩觉得自己迷路了,她这一路上没有感觉到任何邪门歪道的气息,也没遇到任何攻击,一切都静悄悄的。
“莫非我猜错了?”花妩歪了下头,喃喃道,一边说着,一边从指尖又挤出一滴血,抹在小花驴的额头。
又等了半晌,她还是什么也没等到,花妩长叹了一口气,跳下驴背,“这山里别说妖道了,连个游魂都没有,要不去山顶看看?”
她看到山腰上有一块类似于一头大象那么大的白色岩石,于是准备上去坐一会儿歇息一下,可走近了一看吓了一跳。
那块白色巨岩呈一只眼球的形状,从眼皮、眼睑到眼窝都十分相似,定睛一看,真的像是一只眼睛在盯着你,目光幽冷又专注,让人发毛。
花妩也只被吓了一跳,就爬上去坐在上面看着天色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快立冬了,不知不觉她在长安已经度过了三个季节,可她还是没有找到【祸者】,什么时候能回稷华山呢?好想师父啊。
不过也许是因为近半年一直有事忙,让她觉得日子比在稷华山时过得快,等师父出关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她仰身躺在草地上,别处的山上已经草木凋零,但清凉山上灵气浓郁,这会儿地上的青草还很嫩。
花妩鼻尖嗅了嗅,嗯,是凝血芝的香气。
凝血芝!花妩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坐的这面山坡上长着好大一片凝血芝。
她摘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刚长出来的,新鲜得很。
那么说明就在不久前,这片地方的凝血芝应该被人采过,至于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花妩看看地形,爬上了这处山坡的对坡,在一棵树下悄无声息蹲守起来。
花妩相信采凝血芝的人肯定还会再来,于是在此守株待兔。
时间倒是不难熬,就是对着半山坡一只石头眼睛,让她有点阴气森森的感觉。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她蹲了一天一夜后,第二日黄昏,终于把云印等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