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转头问花妩:“你想好了么?在这儿闹起来,回头观里必要罚你。”
花妩的目光半点波动也无,“嗯,师姐的仇定要报。”
桑若打量她片刻,轻笑一声,“我说怎么这么有底气,原来灵力都恢复到化境了。”
花妩一噎,讪讪道:“原来师兄都看出来了。”
桑若看向远处,“你藏好些,别被观上长老们和师父发觉就行了,只不过这样一来,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
“反正被发现也要受皮肉之苦,随便吧。”花妩边走边道。
两人悄悄来到广场。
尽管这次到场的人没有祈雨节时那么多,但放眼一望,上音法会那日来的道观门派基本都来了,众人大多悬浮在半空中,场面很是壮观。
两人带着斗笠混在人群中,花妩慢慢察觉到,这些人很多都是脸色不善,面目严峻地盯着坐在摘星台之上的无端道长。
“师兄,我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啊。”花妩小声对桑若道。
“怎么了?”
“这些人既然是应邀来给云印安魂净灵的,就说明他们支持无端咯,那就是要跟流云观过不去了,可流云观怎会在大衍树敌如此之多?”
桑若叹道:“你算是问到了关键之处,表面看上去太渊观统治的修界固若金汤一派祥和,其实暗地里,对太渊观颇有微词甚至反对的道门多着呢,流云观不过是受到针对而已。”
花妩听了这种说法很是震惊,刚想追问,无端突然站起来发话。
“诸位道友。”他施了一礼,很是慈和谦卑道:“感谢诸位道友远道而来为小徒净灵安魂,小徒虽然没什么修行天赋,成不了大器,然跟在我身边多年,为人正直本分,从无劣迹,谁想最后死于邪门歪道之手,唉,可见天意难测,本是琢磨不定。”
广场众人默然,表示哀悼。
“除魔卫道本是我修界道士的职责所在,百死不悔!”无端抖着白花花的胡须,说话铿锵有力,“可惜我徒儿被妖邪所杀,我这个做师父的却不能为其讨回公道,只能好好送他离去。”话到此处,有人便喊:“以无端大师的修为,什么样的妖邪竟不能降伏?”
另一道门的道士答:“这位道友有所不知,云印道长是在流云观被妖道所伤......”
众人果然一阵议论。
“那流云观观主墨容道长不是仙逝了吗?”
“流云观表面清风霁月,其实私下圈养妖道,纵容妖法害人,祸乱长安,罔顾性命,便是把整个道观都端了,也不足以平我们心中之怨!”
“说的容易,那流云观背后是哪里,墨容是谁的徒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那云印道长就这么死了?”
“不然怎么办?无端大师为何叫我们这许多人在清凉上顶为他净灵?还不是怕遭到太渊观的报复?元玉真人那个最小的徒弟还在长安,听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猖狂得很。”
花妩:“......”
无端再次开口,“贫道人微言轻,自知蚂蚁无法跟大象抗衡,可心中颇有不甘,今日众位道友集聚此处,贫道便提个不情之请,望诸位道友随我去元玉真人跟前问个明白,流云观祸害长安一事,怎么给世修两界个说法。”
广场之上广阔,放眼望去,一些规模较小的道观已经被煽动,要跟着无端去讨问太渊观,另一些人则面露谨慎,不肯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