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和小宁到了办公室,锁上门,孟平把油纸包从挎包里拿了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孟平把办公桌上的台灯打开,然后把棕绳的结解开,把棕绳一道道地敨掉,就剩油纸包,孟平和小宁说,你来打开。
小宁莞尔一笑,知道了孟平的心意,她伸出手,把油纸一层层打开,两个人屏息静气,大气也不敢出。
最后一层的油纸打开,里面是一个一看就很有些年头的卷轴,卷轴的背面已经有些晦暗,上下两边,有些磨损,卷轴的边上,是一方铜印,看上去也有些年头,孟平拿起印章看看,上面是篆书,孟平和小宁都不认识,只依稀能认出一个“朱”字。
小宁把卷轴小心地打开,里面是青黄两色的绢本,右首绣有“奉天诰命”四字,左侧绣有“建文五十七年”。
看样子,这建文帝朱允炆的寿命,在明朝的那些皇帝里,还不算短。
诏书的开头为“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内容用楷书书写,字体工整端正,行文简洁流畅,末端盖有皇家“敕命之宝”方形印章,颁旨时间为建文五十七年五月二十一日。
孟平转身打开了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了诏书的照片,两个人比对了一下,确认无误,没错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这份诏书和这个印章的存在,证明那个法国老华侨,和我们驻法大使说的话,是正确的。
两个人互相看看,不禁笑了起来,孟平一把抱住了小宁,两个人亲吻着,孟平还想继续,小宁挣脱去,嗔道,身上都臭了。
过了一会,小宁红了脸和孟平说,你要想要,就快把东西收好,我们回去。
孟平赶紧就把东西都放进了保险箱里,那边,小宁已经在给老查打电话,告诉他,东西都已经拿到了,确认无误。
小宁走过来,把电话放到孟平的耳边,孟平说是我,老查和孟平说:
“辛苦了,老孟,那你要抓紧时间,明天就去瑞士驻上海总领事馆办签证,办好到深圳和我会合。”
孟平说好。
……
孟平的签证下来,他马上就要去深圳,和老查会合。
两个人这次,是真的要分开很长的时间了,孟平和小宁,心里都十分的不舍。
小宁问孟平,这样算来,可能土地拍卖会,你都还没有回来,那块土地,你要还是不要?
孟平说要,到那天,你去拍卖现场帮我拍,我到时会和你联系,这一块地,不管多少钱,你都替我拿下,手续你替我办了,出让金多少,拍卖结束,我会让人直接打到土地收储中心账上。
小宁说好。
孟平想起来了,办这些手续,都要有授权书,公司内部签字权的转移,也要授权书,不然,他出差期间,公司里所有必要的支出就没办法出去,大家连报销都不用报销了。
孟平拿出纸笔,写了一份授权书,授权小宁在他出差期间,负责公司的一切事宜,他和小宁说,你到时拿这个给拍卖中心看,就可以办手续了。
小宁把授权书收好,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孟平问她怎么了,小宁说,老孟,你和老查没回来之前,怕节外生枝,我们都会继续在这里,稳住李赣聪,但是,等你们回来,这整个的任务就结束了。
“对啊,那又怎样?”孟平问。
“哎呀,笨蛋,任务结束,我就要回去了。”小宁说。
“不在南京了?”
“当然还在南京,但回去了,我们要再见面,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小宁说着,眼眶都红了。
孟平也明白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好像已经很熟,熟到了孟平听脚步,就知道是不是她,但他们其实,又还是两个陌生人。
孟平从来没有问过小宁,他知道她的身份敏感,有些话,他问了她也不会说,但他连一些可以问的问题,比如她有没有家,有没有小孩这样的话,他也从来没有问过。
而她,也一样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些问题。
两个人都好像很小心地回避着,仿佛只要回避,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不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但他们心里隐隐又知道,他们是注定走不远的,至少,只要这些问题还存在,他们就走不远,分手的这一天,注定会到来,等到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这一切又好像不必问了。
孟平心有不甘,他和小宁说,不怕,只要你还在南京,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见面,就是你不在南京,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你,等我回来了,我们再来商量以后的事,好吗?
小宁“嗯”了一声,头低了下去。
……
孟平到了深圳,在电话里,老查和他说,抱歉抱歉,老孟,我正好有事走不开,不能过去接你,你能自己打车过来吗?
孟平说好,多大事。
他按照当初老查留给他的名片,找了过去,还真的找到了这家公司,坐电梯上去,进了老查的公司,公司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孟平进了老查的办公室,老查看到他就站起来,走过来和他握手,说,辛苦了,老孟。
孟平笑道,不辛苦,有结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