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在北京又待了几天,开始是想找到合适的地方,重新再开专卖店,但找了几天后,他决定放弃了,首先是现在北京的房子租金高得吓人,大家都觉得O八奥运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首先就应该体现在自己房子的租金上。
加上北京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拆迁,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墙上用红漆画了一个大大的圈,里面写着一个“拆”字,找房子的人越来越多,可用于出租的房子越来越少。
张晨在大栅栏看到一个店面,位置没有他们王府井的好,面积只有三分之二大,但租金却高出了一倍。
又找了三里屯和中关村的两处房子,也是这个情况。
这么高的租金,小莉心里就先打鼓,她说我这样的话,我的压力也太大了。
张晨连动物园和大红门附近也去找了,心里想的是,既然在商业街区没有合适的房子,干脆就去和服装市场挤到一起,那里每天应该也有不少的散客,还可以把北京周边的二三级代理商发展起来,结果也不理想。
这里的商户,人心惶惶,自己都在心里打鼓,要拆迁的消息传了一波又一波,张晨怎么还敢贸然踏入。
不仅动物园和大红门区块,其他的地方也一样,最让张晨犹豫的是,从现在到O八北京奥运,中间还有三年多的时间,哪个房东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房子在这三年当中不被拆迁。
而对张晨他们来说,一家专卖店的开张,光是把自己固定的客户群培养起来,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更别说装修还要花那么多的精力,这刚开张就要拆迁的滋味,也太痛苦了。
张晨和小莉、贺红梅三个人在一起商量,最后决定,北京就租个仓库兼带办公室,专注做商场,不再开专卖店了。
小莉说,我争取再开三个商场的专柜出来,这样营业额也差不多可以抵上一个专卖店,店里的营业员也是现成的,派过去就可以用。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决定了不再开专卖店,再看着现在的店,张晨和小莉就越发感到心疼,小莉举起右手,张开五根手指和张晨说,屈指可数,张总,我在这店里的日子屈指可数了,我这心里,怎么感觉比和男朋友分手还要难过?
小莉说着又要哭了。
张晨赶紧逗她:“怎么,又和男朋友分手了?”
“去!”小莉骂道,“这次是我不要他。”
张晨笑着点头:“嗯嗯,我估计,这次也一样,过一个星期又和好了。”
“不可能,在这个店关门之前,我肯定不理他,我要陪着这个店,没时间理他。”小莉说。
张晨大笑。
贺红梅送张晨去机场,眼看着张晨神情郁郁的,有些心疼,她伸手抓着张晨的两只耳朵,不停地晃着他的脑袋,和他说,不要难过了,好吗,不就是专卖店没有了,不要难过。
张晨叫道:“你不是向南,我也不是张向北,怎么拎耳朵了?”
“你不知道向南现在已经不拎张向北耳朵,也不叫他笨蛋了?”
贺红梅问,张晨呆了一呆,想想还真是,张晨问:“为什么?”
贺红梅没有回答,嘻嘻笑着:“不过张向北的爸爸,这耳朵可以拎了,你就让我试试,好吗?”
张晨笑着说好。
“再说好,说你不难过了。”贺红梅说。
“好好好好好好……”张晨说了一大串。
但等到飞机起飞,张晨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北京,心里还是难过了起来,没有了专卖店,他感觉自己的根部,就像被砍去了一枝,不禁有些飘摇。
……
这一个冬天已经过去,到现在也没有下雪,但刘立杆和谭淑珍却感觉到了什么是雪上加霜。
过完了春节,两个词在媒体上频频出现,那就是“宏观调控”和“软着陆”,自上而下,开始了“宏观调控”,争取把过热的经济降下来,实现中国经济的“软着陆”。
煤电油运已经全面紧张,投资居高不下,GDP进入两位数的增长,物价也迅速攀升,加上日益严重的外汇投机,以及不断飙涨的房价等等,据专家们说,这些都是经济过热的表现,而表现最刺眼,老百姓意见最大的,就是房价。
“宏观调控”最立竿见影,最快可以达到目标的手段就是抽紧银根,像房地产这种资金密集型的行业,当然是首当其冲,“宏观调控”的第一刀,本来也就是冲着房地产而来的。
这个“尿壶”,太醒目了,它们自己把自己放到了台面上,岂有不被藏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