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北心里一凛,单位客户的订单,是最稳定的,他们和个人客户不一样,个人客户,还有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某天会不下订单,单位客户不会,除了机关单位的食堂,休息天会放假,其他的日子,几乎雷打不动,而且,需求量也是最好估算的。
单位客户的订单,也会集中在每天晚饭后到十点之前的这段时间,过了十点,今天单位客户的数据,都已经出来。
一连三天的小长休,机关单位的食堂都是放假的,吴越知道这个情况,他说的减少,肯定不是指这一部分。
“都是些什么类型的客户,数据出来了吗?”张向北问。
“出来了。”吴越说,“基本上都是那种小型的餐饮饭店。”
是啊,这些路边的小店,他们对价格是最敏感的,甚至比很多居民客户还敏感,他们打开“每日鲜”的网站一看,上面的菜价格便宜这么多,饭店的老板毫不犹豫,转身就去那里买明天需要的菜了,他们又不需要向什么领导请示的。
“都是坏消息,吴越,你那里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李薇问。
吴越盯着眼前的电脑,头也没抬,手指还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他说:
“我刚刚发现了一个现象,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
“什么现象?”吴欢问。
“就是参加我们‘随手帮’活动的会员,下单的比例很高,好像很少有转单的。”吴越说。
“这当然是好消息!”吴欢说,“说明他们就是我们最忠诚的客户,他们认定的不是菜价,而是……”
“价值认定。”张向北说,“吴欢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最忠实的客户,他们自己本身有经济能力,对菜价不那么敏感,他们上网买菜,只是为了图个方便,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好消息,说明他们对我们的服务和公司的价值观,是认定的。
“‘随手帮’的活动,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把他们和我们公司捆绑在一起,他们对我们公司的认同度是最高的。”
张向北想了一下,和吴越说:
“你们要密切关注这部分客户的动向,要是连他们也开始游移,那就说明,我们不仅在价格上没有优势,而且在服务和其他方面,也全面落后了,那我们真的该死,可以把这部分客户的动向,当作是我们的一个警钟。”
其他的人都点点头,吴越说好,我回去马上想办法设计出一个模型,可以监看他们的动向。
吴欢看了看大家,和他们说:
“现在‘每日鲜’的出现,已经分流了我们很大的一部分客户,这个已经是事实,情况会不会继续坏下去,会坏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我想,张总心里也肯定没有底,我只知道,‘每日鲜’那边对我们的压力,肯定不会停。
“要是他们只有这一招,那就不是我了解的掏宝了,我们在心里一定要有迎接更坏情况的准备,同时,大家也想想办法,既然对手已经出招了,我们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出招。”
“他们不是降了百分之十吗?我觉得我们也可以降百分之十。”周若怡说,“他们的菜都是批发来的,他们降百分之十没有利润了,我们降百分之十还有利润。”
“都降百分之十的话,最多和他们一样,我们还不是没有价格优势?”孙向阳说。
“但是这样,大家价格一样,我们至少可以让客户流失得不那么快。”周若怡说。
“其实,降百分之十,还有没有利润,我还没有计算过,我感觉是够呛。”公司的CFO,首席财务官马琳说:“要知道百分之十是普降,包括肉禽水产,调味料等等,这部分我们的进价和他们差不多,我们也只有百分之六到九的毛利。”
大家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降百分之十,这一部分他们也是亏损的,要用蔬菜的盈利来弥补这部分的亏损,补不补得过来,确实要精算,因为在同一张的订单里,往往是这部分的价值高,所占比重大,蔬菜的比重相对来说会小。
“不过,我同意周总的建议。”马琳话锋一转说,“既然我们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想不应战也不可能,我同意把我们杭城和上海的菜价,下调百分之十,只要能总体拉平,保住不亏,对我们来说,就没有关系。
“我们其他的城市盈利水平不错,算大账的话,即使上海和杭城没有盈利,基本保平,我们公司整体的盈利水平,大概也就降不到一个percent。”
“那如果后天他们再降百分之十呢,我们跟着降百分之十?”吴欢问,“而且,价格战一旦开打,就没有尽头,我敢保证,只要我们降百分之十,他们肯定马上会再降百分之十,我们跟着降,他们一定也会继续降,一直降到所有的菜白送,他们也会和我们打。”
吴欢的一席话,让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