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落已经快一年没有摸琴了,担心手有些生疏,但是眼见余子赫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不忍,便揭开了那把文武七弦琴的琴布,坐下来,弹出一曲《酒狂》来。
一曲未毕,就听到余子赫声音沙哑地说道,“这次比赛失利了,这个赛季,连八强都没有进去。”
他没未提及,赛前曾与老妈刘舒雯争执了几句,焦点就是魏千落。
春节理镇之行后,刘舒雯就把余子赫盯得紧紧的,防着儿子与魏家千金联络。
故而魏家最后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余子赫全然不知。
直到事情顺利解决后的某一日,他趁集训的空挡返家,一进家门,就听见老妈在与人通话。
“谁知道那落菲菲究竟施了什么媚术,将魏启超的公司成功以市场中档价转售了出去,连带着之前的债务都有人接手,她家呀,母女俩都是一副狐媚相,不是卖了自己呢,便是卖了女儿吧!”
“老妈,你说什么呢?!”余子赫眉头一皱。
刘舒雯由着性子胡乱猜疑魏家事故的种种,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编排着落菲菲母女俩的不是,倒不像出自家教良好的书香世家。
余子赫自然是越听越火冒,忍不住与她对怂起来,直到余庚豪出面责令他,“这可是你妈妈呢,余子赫,你还不给我道歉!”
回答他的,是余子赫冲出家门的猛烈关门声。
因为刘舒雯言语中挑拨离间的成份,余子赫也产生了疑虑。
他开始思虑对魏千落的那份感情,故而心中烦躁极了,训练也沉不下身,比赛时频频出错犯规,任有多好的天赋,也抵不过烦心琐事的这般折腾。
终究在这次全国唯一一次网球公开赛中失利,未能挺近八强。
网球界一片哗然,刘舒雯自然是接到了消息,听完余子赫的教练反馈儿子近期的状况,她才发现事态有多么严重。
但是余子赫一直拒绝接听她的电话。
比赛结束后,他接到了孟子渊的来电,关心他的近况,顺便就谈及魏千落的近况。
原来,事情真不是刘舒雯所讲述的那样,很多事情,魏千落浑然不觉,而落菲菲转售公司的事情,却并非外界转播的那般,属于正常范围内的正常交易。
“他们交易的金额,听我一个商业界的朋友提及,大约跟魏家公司价值相当,而且魏家人不错,公司的员工只有两三个离职,全都在耐心等待千落的老爸康复,职位都还给他留着呢!”孟子渊当时这般说道。
余子赫听完真相后,对自己老妈的加油添醋,以讹传讹行为深恶痛绝。
更对自己对魏千落产生的质疑,分外自嘲。
知晓魏千落与朋友们会到“俪山简影”小住几日,自然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天真的魏千落为自己担忧时,心里愧疚不已。
更重新审视了自己对魏千落的感情。
他觉得,自己怕是无权走近她了,依照老妈的秉性,若是知晓自己对面前这位位善良纯洁的女孩儿产生的深情,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痛心疾首的余子赫呀,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感情掩埋起来,藏在心里最柔软的角落,不愿不敢有半分显露。
这一切,魏千落自然是蒙在鼓里的,她待他,不过是兄妹般的所在。
为了安慰痛失全年所有国际赛事比赛机会的余子赫,魏千落又为他拨动了琴弦,弹奏出《平沙落雁》和《广陵散》。
两曲毕,魏千落回头瞟了余子赫一眼,说道,“快一年没碰这七玄琴了,竟生疏得不成样子了!”
谁料余子赫微皱眉头,顺着她的话说道,“的确不成样子,什么时候有机会听听景煜的,这些年他的琴技倒是见长不少,还能弹出‘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的《高山流水》,以及气势恢弘,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的《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