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掌柜与吕子钦对视一眼,转而叫道:“进来。”
随即,房门打开,富余领着身着靛蓝长衫的男子进来。
不等黄掌柜开口,男子一个箭步窜到床前跪下,“如安护主不周,请爷责罚。”
吕子钦摆摆手,沉声道:“先起来,见过黄掌柜。”
如安应身站起身来,朝黄宵拱手见礼。
黄宵跟着拱手还礼,一阵寒暄后,黄宵向吕子钦告辞,带着富余退出雅室。
如安再次跪到床前,吕子钦看眼如安,说道:“这事不怪你,起来说话。”
如安欠身谢恩,站起身来立在边上。
吕子钦问道:“如轩、如佶到了吗?”
如安欠身道:“回爷,如轩如佶昨日上午到的,这会儿还在外寻爷。”
吕子钦点点头,吩咐道:“你与如轩去查是何人所为,让如佶过来伺候。”
如安欠身应道,“是,小的记下了。”
如安等了一会,见吕子钦没有再吩咐,欠身往后退。
刚退两步,吕子钦开口道:“去备些细布衣裳,让众人将衣衫换换。”
如安欠应道:“是,小的明白。”
吕子钦轻声道:“去吧。”
如安退出去后,吕子钦闭上眼,脑子却一刻不闲的思索起来……
黄掌柜回到书房,苏敏问道:“宵哥,吕六爷的人将他接走了?”
黄掌柜摇摇头,“还不知,我先退出来了,小姐临走时交待,让咱们照拂一二。六爷若是回长安酒楼,你安排人盯着点。”
苏敏点头应下,“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如安离开一会,如佶来到黄记,富贵将其直接带到雅室,自己在门口候着。
如佶进到屋里,上前朝吕子钦见礼。
吕子钦点点头,“来了?”
如佶上前为吕子钦检查伤口,掀开吕子钦的衣裳,不由得为之一愣。
吕子钦侧目看如佶一眼,问道:“怎么了?”
如佶细看一下包扎的伤口,“爷,伤口处理得极。此手法,就算太医院的秦大夫怕也要自叹不如了。”
“哦?”吕子钦侧头看向右手臂,细究一会,喃喃道:“十来岁的丫头,竟有这等本事,大兴真是人才辈出呀。”
如佶难以置信的看着吕子钦,惊道:“十来岁?丫头?”
吕子钦点点头,“嗯!”
如佶不淡定了,将手搭在吕子钦的左手上,静心感受着脉象。
片刻后,如佶将手换到吕子钦的右手上,闭目凝神。
待如佶收回手,吕子钦问道:“如何?”
如佶未作答,将手重新搭到吕子钦左手,随后移到右手,如此重复多次。
吕子钦不多问,任他反复探脉。
如佶停下来,吕子钦重问道:“如何?”
如佶迎着吕子钦的目光,狐疑的问道:“爷,此大夫当真只有十岁?”
吕子钦点点头,“嗯,我见过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据黄掌柜说,他昨日见我时,我像血人一般,昏迷不醒……”
如佶越听面色越凝重,直起身来走到桌边,端起药碗凑到鼻下嗅了嗅了,回头说道:“爷,我能见见这位大夫吗?”
吕子钦问道:“怎么了?药有不对?”
如佶放下药碗,摇头道:“不是,药开得极对症。爷,在下想会会这位姑娘,向她讨教一二。
爷昏迷不醒,定是伤得极重,失血过多,就算将爷救回来,此刻爷该是虚弱无比……
可爷如今的脉象,不见虚弱呀。如此说来,这位姑娘的医术了得。”
吕子钦点点头道:“你去将富贵叫进来。”
如佶点点头,转身开门叫候在门口的富贵。
富贵进屋见礼,欠身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吕子钦说道:“麻烦你去请顾大夫过来一趟,我有事请教她。”
富贵欠身道:“回公子,小语姑娘已经回家了。”
如佶接过话来,“那就去她家传她呀。”
富贵为难的看看如佶,又看看吕子钦。
吕子钦问道:“怎么了?去她家不方便?”
富贵欠身道:“小语姑娘家不在县城,她住三合镇上台村,离县城有六十多里地。”
吕子钦听后,摆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富贵欠身退出去。
如佶叹口气,“可惜了,不能见其本人。”
吕子钦目光不知落到何处,沉默片刻后,说道:“山野之地,竟有这等杏林圣手。让人去查查,此人师从何人。”
如佶欠身应道:“是,在下明白。爷,咱们现在回长安酒楼?”
“好!”
如佶正要扬声叫人,吕子钦接着说道:“你代我去向黄掌柜辞行,感谢他的收留与照顾。”
如佶欠身应下,“是,在下明白。”
顾花语回到家,已经是申初一刻。
万氏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洗菜,抬头见女儿回来,丢下手上的活急步过来,“小语回来了?可还好?”
顾花语伸开手笑着迎上去,一把搂住万氏,撒娇卖萌的说道:“让阿娘操心了,小语很好。总算回家了,小语好想阿娘。”
万氏脸上的忧色瞬间消失怠尽,转而变成会心的笑容。
“小语,你还不知你阿娘?只要你一时不在你阿娘跟前转悠,你阿娘便会魂不守舍!”方氏端着盆从厨房里出来,笑着打趣道。
“二伯娘好。”顾花语松开万氏,朝方氏问好。
“好,好!赶许久的路,累了吧?”方氏寒暄道。
顾花语摇摇头,“不累,我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到村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