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为什么要推着方依依的尸体从他面前经过？从急症室到住院部有一段路程，他大可以绕道离开，这种做法，太过刻意，让他很怀疑，这个人是故意让他捉到的？

“他是杀死方依依的凶手，但不是挖心案的凶手。”

过了半晌，洛尘突然出声，语调平静，仿佛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孙国忠眼底滑过赞赏，他从事刑警多年，这种障眼法他还是看得清楚的。

如此重大的案件，凶手认罪的做法太过反常，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曹冲走了出来，听到洛尘的话，微微沉下面色，说道：“他都已经全招了，犯罪时的细节也说的非常准确，他怎么不是凶手了？”

“他挖走的心脏在哪里？”洛尘神色淡然，沉静地说道：“我们猜测的是心脏移植，他也承认了，可是，挖走的心脏移植到什么人身上，他为什么说不出来？”

曹冲被噎的说不出一句话，脸红的低下了头，嗫嚅道：“我再去问问。”

“他不会说的。”洛尘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因为，他也不知道。”

曹冲的神色一下子僵住了，有些愤怒地嘀咕着：“那我们不是捉错了人，这人是真凶推出来顶罪的人，他是想扰乱我们的视线。”

警局外的人听完他的话，纷纷空欢喜一场，难免陷入了一种沮丧与茫然的情绪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孙国忠面色沉静，似乎在思考着洛尘的话，又似乎在观察着凶手的表情。

突然之间，审讯室内的凶手抬了抬带着手铐的双手，伸出手指对着洛尘勾了勾指尖，示意他进去。

洛尘清淡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和孙国忠相视一眼，一同走了进去。

凶手看向洛尘时，嘴角溢出冷笑，挑衅地开口：“我是个医生，喜欢做各种实验，你也是医生，不如你来猜猜看，我把那些心脏都放到哪里去了？”

洛尘微眯了下眸子，紧紧锁着他的脸。

如果，按照他之前画的犯罪侧写，这个人的脸和那副画相差的有点远，他的个子不高，双手也很灵活，可是脸上却总是透着一股痞气。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做事严谨的人？

“有时候，真相其实很简单，你们偏偏喜欢想得复杂。”他眉飞色舞地说着话，手中的手铐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解开，他得意地朝桌上一扔，嘲笑道：“你们与其在这挖空心思想我是不是真凶，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关得住我？”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有点变态，“如果我出去了，你说，陈沫的心脏移植到什么人身上会比较好？”

洛尘与凶手对视着，听完他的话，心中不免凛然了一下，眯起的眼眸里，全是凝重。

审讯室里的警员看到凶犯直接把手铐给解开，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立马上前制服了他，将他带走。

孙国忠从审讯开始就没有说话，他一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凶手的表演，似乎想通过他的一言一行来窥视这个人的内心世界。

曹冲听完凶手的话，更加迷惑，他摸了摸鼻子，下意识问道：“孙队，他到底是不是真凶？”

凶手这样模棱两可的行为，让他已经失去判断真假的能力，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眼前这个人。可是，为什么他刚刚会对洛尘说的话表示认同呢？

曹冲很不解，警局里其他人也疑惑地看着孙国忠，心里期盼着他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