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你在胡说什么?”
秦红霞没有出声,一旁的单柔却对陈沫说出口的话,非常震惊,表示无法苟同。
陈沫不卑不亢地与之对视,她对单柔并不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是尤然的未婚妻。
可是,这样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适合从小吃过苦的尤然呢?
尤然的内心世界,她永远也走不进去。
“单柔,你也放手吧。”陈沫静静地站在她面前,静静地注视着她,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乌黑的眼珠子一闪一闪,脸上淡泊从容,“你不适合尤然。”
单柔冷冷嗤笑了一声,目怒圆瞪:“我不适合他,你就适合?”
陈沫呡了呡唇,微微叹息道:“你了解尤然多少?”
单柔一时哑然。
“尤然的家境本来一直很好,叔叔和阿姨都很爱他,少年的尤然其实是一个非常阳光的孩子。”陈沫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有些空幽,“直到有一年,叔叔被他的朋友骗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他受不了这种压力和打击,竟然选择了轻生。”
秦红霞低着头不出声,眼眶刹那间变得酸热。
单柔瞪了眼睛,有点不相信陈沫说过的话。
尤然,从来就没有跟她提及过他的父亲和家庭。
“那一年的尤然,应该只有十四岁吧?”陈沫转过眸子看向秦红霞,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他把所有情感都压抑起来,人也变得越来越忧郁。”
“叔叔离开之后,阿姨很痛苦,她就把所有的爱和希望寄托在尤然身上。”陈沫淡然的脸上有激动的情绪龟裂开来,“可是,阿姨却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他的感受。”
一句话,堵得秦红霞无地自容。
她一直逼着自己的孩子优秀,这样她才能重新过上富裕的生活。
可是,她却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儿子。
最后,她的儿子也选择了和他父亲一样的方式,离开她......
单柔咬了咬嘴唇,她想出口反驳几句陈沫的话,余光瞥向病床上的尤然时,她又乖乖闭上了嘴巴。
她看到的,是一位优秀的钢琴家,而不是一个有着痛苦记忆的男人。
这些事,尤然哥哥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可是却对陈沫推心置腹。
单柔的心里五味杂陈,她侧过头看着陈沫,突然之间发现,她真的比不上陈沫。
最起码在尤然这里,她是彻彻底底地输了。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陈沫,我可以放手,但你得答应我,要重新跟尤然哥哥在一起。”单柔的要求提的非常奇怪,让陈沫为难地皱了一下眉头,“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单柔怒不可竭,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恶,不想跟尤然在一起,为什么又让她放手?
难道,是因为那个帝晟的太子爷?
陈沫没有看她,而是慢慢朝病床边走去,她不能因为同情尤然和他在一起,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秦红霞这一次表现地异常平静,她拉着生气的单柔,慢慢走出了病房。
临行前,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尤然,眼底有着浓浓的悔恨和自责。
.......
转眼已是深夜,即便开着空调,夜晚的寒意还是有些浓。
陈沫趴在尤然的病床边,渐渐睡着了。
门静悄悄被人推开,黎昱凡的眼睛在黑暗中透着亮泽,他找到了陈沫的位置,慢慢朝她靠近。
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黎昱凡看着睡得极不舒服的陈沫,既心疼又无奈,他伸出手温柔地放在陈沫的头顶,声音飘忽得像梦呓一样:“小沫儿,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