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缱缱这一觉睡的踏实自在,醒了后在滴水红绣芙蓉锦被里翻了个身,初秋晴好的午后让人困倦。
她闭着眼没有起来,打算再睡一会。
半敞的窗子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叶缱缱竖着耳朵听了会,感觉像是有老鼠。
她白净的指尖掀开霞影纱,下榻后她简单套一件翠羽薄披,抄起墙边放着的扫帚,寻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仿佛就在廊下。
打老鼠的话就要快准狠!否则它窜的比人还快。
说时迟那时快,叶缱缱猛地拉开房门,气势汹汹的举起扫帚,正想给闯入领地的老鼠致命一击时,她却在开门后愣住了。
门外廊下左右两边站满了她熟悉的妃嫔们。
她们有的搬来小凳坐着,有的两三站在一边聊天,本是神情各异,却都在看到叶缱缱提着扫帚出来时不约而同的高呼:“娘娘三思!”
三思?!她三思什么呀!
蒋贵人吐掉嘴里瓜子皮,急忙走到叶缱缱旁边,跟她耳语嘀咕道:“娘娘万万不可,您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柳贵人,咱们只能让她这样一直站着折磨她,可不能让她外表留伤,否则到时候宫里就会有人说娘娘苛待宫妃了!”
叶缱缱听的云里雾里:“谁说要打她了!”
刘才人抱着木鱼挤进她二人中间:“娘娘,什么时候放狮子,臣妾已经准备就绪了。超度亡魂的那篇经文,臣妾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娘娘不必担心午夜梦回看到柳贵人来索命。”
这都什么跟什么!
叶缱缱怒喊:“桃宝!年余!这到底怎么回事?”
桃宝在那边给徐妃斟茶,听到呼唤赶忙跑来。
叶缱缱这才看见徐妃悠闲的在廊下摆了一个蒲团坐在上面,面前放了个矮桌,桌上有一壶黄茶。她目光淡薄,尽显天清云淡。
她在干吗?!徐妃是来相思殿秋游了吗?!
“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妃嫔们听说娘娘要折磨柳贵人,就都赶过来参观了。”桃宝解释道。
柳贵人?
叶缱缱看向庭院中,柳贵人昂着白嫩小巧的下巴,望着她的一双眼若秋波的眸子莹然可怜。她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叶缱缱更是不晓得她什么时候来的。
只是柳贵人在面对周围一众想看她笑话的妃嫔时,展现出来的神情也是不卑不亢地,带着一种不计较与逆来顺受的听话。
叶缱缱感觉自己气的头发蒙:“我何时说要折磨柳贵人了。”
张婕妤抱着雪团:“那娘娘为什么拿着扫帚?”
“那是因为我听到窸窣的动静还以为是闹耗子!谁知道是你们躲在我的廊下吃瓜子!”
众人才知道原来是一场乌龙。
张婕妤兴致全无地摆摆手:“都怪蒋贵人一惊一乍,还把我们都骗来凑热闹,下次不到见血的关头别喊我。”
她们正想陆续离开,门外传来洪喜公公高昂的男尖音:“皇上驾到。”
好家伙,早不来晚不来,萧殷真会挑时候!
他一进院子,就看见廊下站着好些个妃子,她们围着叶缱缱站成一圈,徐妃在这群人的旁边摆了个茶团品茗,庭院里柳贵人弱不禁风地站着,像是挨了罚。
萧殷朝叶缱缱走去,神色淡淡:“这么热闹?”
所有人都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出现,急忙给他请安,萧殷大袖一挥让免礼。妃子们不管脾气急躁还是温吞的,都老老实实地站去了叶缱缱身后,一个二个缩着脖子乖如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