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光宫外不远处,一片寂静地树林内。
柳贵人戴着青色面纱,她动作利落的将背上的弓箭拿了几支出来,分别在箭头的位置涂上一层油。接着她弯弓瞄准殿外年余身边的两筐烟火,比了一下远近距离,确保等会能直接射燃一筐烟花。
树影斑驳了月色投在她面上,使她的笑看起来带着几分诡谲。
柳贵人对着无人空旷的空气道:“你们别说不可能,等会暴君要是不肯出来,我就用火箭引燃,到时禁卫军们必定急忙救火,我再趁乱放暗箭,顷刻间就能要暴君的命!”
她说完,桀桀桀桀的笑了。
那边叶缱缱刚跨出殿门,就被身后追上来的萧殷一把握住了胳膊。
“跑这么快干什么?寡人能吃了你?”萧殷一寸寸逼近,身形高大的他犹如一片黑影笼罩在叶缱缱的头顶。
叶缱缱望着他盛满不悦的双目,缩了缩脖子:“陛下看起来很忙,臣妾自然不能留下来打扰您了。”
“贵妃看起来比寡人更要忙碌,今日一整天都在为徐妃的生辰操心,不是吗?”
叶缱缱听他语气不好,又听他提起徐妃,想到他们两个人不知有什么私下里的癖好,他竟还允许徐妃穿他的鞋子!想到这里,叶缱缱莫名有了一股倔脾气。
“臣妾再忙碌又能怎么样,徐妃需要的是陛下的关心,臣妾做的这些不值一提!”
萧殷捏着她的胳膊,愈发用力:“那你也不能用寡人的银子去给徐妃买生辰礼。”
叶缱缱吃痛:“陛下喜爱徐妃,还会在乎这一点钱?真是太小气了!”
徐扶睁着死鱼眼躲在帘幕后面,听着殿外皇帝与贵妃因为他吵的不可开交。
他开始沉思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作为男人,皇帝吃醋他跟贵妃亲密。假扮女人,贵妃在意他跟皇帝的关系。
他这个时候要不要跑出去说一句:你们别为我打架了?
那边萧殷薄唇紧抿,他对着叶缱缱脱口而出:“寡人小气?是因为寡人原本以为,那份礼是你送给寡人的!”
叶缱缱吃了一惊:“什么?”
“若早知道盒子里装的是给徐妃的玉镯,寡人就不会这么想。”
叶缱缱心中那股小气焰忽然就灭了,剩下的余烟从心头渺渺升起,笼在她脸上成了一道可疑的浅粉:“陛下干吗在意是不是给徐妃的,反正您那么宠爱徐妃。”
萧殷气笑了:“你何出此言?”
“我今天都看到了!”叶缱缱勇气十足的抬起头,与他双目对视:“徐妃穿着陛下的鞋!你们感情好到这个地步,陛下还在乎区区一支玉镯?”
萧殷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去。
软烟罗的窗帷下面,是徐妃因为紧张有点内八的脚。
那脚上赫然一双黑色男靴。
萧殷想起徐扶下午匆匆回惊鸿殿,恐怕还未来得及完全更换衣裳。
叶缱缱也顺着萧殷的目光看去,还没等看清楚,萧殷已经扭过头来。
他面上的薄怒已经无影无踪,萧殷的眼底带了几分柔和。他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忽然间微牵嘴角。
叶缱缱看着暴君仿佛变脸似的情绪,忍不住想要倒退一步。
萧殷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只见他微微弯腰,乌黑的睫羽下是一片阴翳。
萧殷在叶缱缱耳旁轻声道:“徐妃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