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睿识和郝迟对视一眼，暗示道：“陛下没说启程，谁敢说走呢？”

郝迟帮腔：“说不准陛下就是专程等娘娘的呢？”

叶缱缱无言，靠坐在车璧上失神。

他们的车马走远了以后，吴府的后门又匆忙跑出来俩人，白高和唐光祖看着已经没影的车列，彼此怨怪起来。

“都怪你！起晚了吧，连叶钱的衣角都没追上。”

“还不是怪你昨晚打鼾厉害，害的我根本没睡着，天亮才睡下！”

萧殷此次要深入江南腹地的理由很简单，据说是他不耐烦了，不想跟水匪打这种拉锯战的把戏，他化名尹昭，作为一个从西北来的富家子弟，带着一群家仆们误入腹地。

叶缱缱他们此次都是扮演他的家仆。

她暗自感慨，之前跟萧殷出去的时候，她的身份再不济也是个姨娘，现在只能做一个泯然众人的婢女了。

萧殷这次带出来的暗卫只有二十个，另外有闻睿识、郝迟和叶缱缱，闻睿识是他的管家，郝迟则还是厨子，叶缱缱就是暖床丫鬟。

赶车的路上，闻睿识一边捣药一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叶缱缱：“娘娘喜欢陛下吗？”

“当然……”叶缱缱话到嘴边：“不知道。”

闻睿识嘿了一声：“喜欢一个人就是时时想着他，总盼着见到他，和他在一起就很开心。娘娘没有？”

叶缱缱怀疑闻睿识在她心里装了监控。

此时车帘被人掀起，戴让的面孔出现在马车外，他扔进来一包水果。

戴让轻声说：“陛下说，赏给闻太医和郝御厨的。”

说完他就策马走到前面了。

郝迟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堆新鲜时令瓜果。他啧啧感慨：“我和闻太医都不爱这口甜的，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真的给我俩。”

闻睿识抻着脖子：“谁说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吃那葡萄，你拿来给我。”

郝迟打了他的手背一下，闻睿识气的吹胡子：“没大没小，我都够做你叔叔啦，你还打我？！”

郝迟叉腰：“这一看就是陛下给娘娘准备的，太医大人你还好意思伸手！”

“这么些个瓜果，难道娘娘一人吃的完。”

叶缱缱拿了一个橘子出来，剥皮露出饱满的果肉，她放了一瓣在嘴里，甜的滋味绽放在蓓蕾上每一处。

她就这样听着闻睿识和郝迟的争执，一路跟着萧殷进入了江南的腹地。

彼时她还不知道前路有怎样的凶险在等待着，但是那一刻她好像认定了一件事。

她的存在是没错的，不管原着怎么写，现在的她，就是为了保护萧殷才存在。

这一路，原本时辰尚早，街上商铺鲜少开张，行人亦稀少，只有零星的早点摊，冒着热气。

但随着进入市集，远处不时传来几声悠远的吆喝，听不清是卖什么。送水的推着水车，辘辘远听，也不知叫喊的什么。

马车最终缓缓停在了一个渡口，他们要转船继续南下了。

萧殷豪气万分地包了一个画舫游船，直接要坐到下游。

码头上的零星两个船夫劝他：“现在下头水贼闹的厉害，我们这个城镇还好些，公子你要是真的往下头去了，指不定就回不来啦！还是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