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密想了想,道:“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了个白胖子。”
沈丹遐还没答,沈丹迅捂着嘴吃吃笑。沈丹遐看着她,问道:“十一妹,你猜出来了?”
沈丹迅点头,“是九姐姐。”
沈丹遐嘴角微微抽搐,她今天穿得是麻黄色的小袄,里面是浅红色的中衣,看着是有那么点像花生。
陶氏脸色微沉,“十一姑娘困了,抱她回去歇息。”
沈丹迅的奶娘赶紧上前把她抱走,懵懂的沈丹迅并不知道,她已得罪了嫡母。沈丹遐拽了拽陶氏的衣袖,道:“娘,哥哥的谜语,我猜出来的,是花生。”
“我的乖乖好聪明,没错,就是花生。”陶氏欢喜地抱起她,亲亲她红润的小脸。
这天晚上,沈丹遐没能吃到街上小摊上的美食,因为程珝吃得太欢快,忘记了对沈丹遐说过得话。程珏责问程珝道:“言之所以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为言?你说过得话,怎么能不守信?你这样,小九妹会很失望的。”
程玿附和程珏的意思,“三弟,言而无信,非君子。你虽还小,可也应当遵循君子之道。”
“大哥、二哥,我知道错了,你们别训我了,我不失信也失信了,你们就说该怎么办吧?”程珝耷拉着脑袋沮丧地道。
“你去向小九妹道歉,请小九妹原谅你。”程珏提议道。程玿点头赞同。
“要是小啊九妹不原谅我怎么办?”程珝担心地问道。
“道歉,小九妹不一定原谅你,但不道歉,就是你不知错。”程珏严肃地道。
“知错不改,错上加错。”程玿认真地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跟小啊九妹去道歉。”程珝乖乖地往沈家跑。
沈丹遐早把这事给忘了,指望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记得一个多月前说过的话,不现实,大度地道:“没关系,今年吃不上,明年再吃也是一样的。”
“小啊九妹,你真是心宽体……我以后不说你胖了。”程珝感动地笑道。
沈丹遐干笑两声,这话,她听了不下五次了,但每次程珝都会食言,所以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正月十九是沈老太爷周年忌日,孙辈可以除服出孝了,不用再穿缝着麻布的衣裳。
二月春暖花开,程老爷子兴趣勃勃要带着三个孙儿、两个小弟子去郊外踏青。
“娘,小九儿也要去,小九儿也要去。”沈丹遐在陶氏怀里扭成一团。
陶氏一向宠女儿,这点小事,自然不会不依她,于是第二天,沈丹遐带着婢女跟着一起出门。
程老爷子带着沈丹遐、沈柏密兄弟和程珝坐在骡车上,程玿和程珏兄弟骑驴跟在后面。途经一处田地,有牧童骑牛而过,程老爷子捋着胡子,道:“头戴尖角帽,身穿黄皮袄,做工出大力,从不怕疲劳。这是什么?”
“是牛。”三个小男孩异口同声地答道。
程老爷子笑呵呵地颔首,“猜对了。”
“小九妹。”程珏递进来一大把红红紫紫的野花,“拿着玩。”
“谢谢程二哥。”沈丹遐甜甜地笑,伸手把花接过来抱在怀里,低头嗅着花香。
“二哥,我也要。”程珝伸手道。
“等着。”程珏再次从驴子上跳下去,在路边摘了一大把野花塞进骡车里来。
花香引蝴蝶,一只蝴蝶从开启的车窗飞了进来,程老爷子笑问道:“一个小姑娘,身穿花衣裳,春天探亲忙,来到百花庄。这是什么?”
“是蝴蝶。”三个男孩又答了出来。
这两个谜语都简单,沈丹遐都猜得出来,可问题是她还小,她只能假装猜不出来。如是惹来了程珝的笑话,“小啊九妹好笨哟,一个谜语都猜不出来。”
沈丹遐还没说什么,沈柏寓不乐意了,“我妹妹会猜谜,她只是不愿意猜罢,猜谜不算什么,我妹妹会唱蝴蝶歌,你会唱吗?”
沈丹遐瞠目,她会唱蝴蝶歌,她怎么不知道?猛然间想起前几日,她换了件绣蝴蝶的裙子,随口乱哼哼了几句,难道就那样,让她哥觉得她会唱蝴蝶歌了?这真是个不怎么美妙的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