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娘。”沈丹遐躺在陶氏的怀里道。
秦氏三人得知陶氏从鲁秦赶来照顾沈丹遐,都羡慕地说了一句,“三弟妹(三嫂)是有福之人。”
沈丹遐这个有福之人,在陶氏住下五天后,也就是二月初四的午后,沈丹遐吃过午饭,正准备跟平常一样,去花园走一走,然后回来小睡,可刚走到房门,就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痛,“娘,我肚子好痛。”
“可是阵痛了?”陶氏扶着她问道。
“应该是。”沈丹遐怀的是双胎,这产期其实有点定不准,按十月来算,提前了十来天,但这也算足月了。产房提前半个月就准备好的,就设在灵犀院的东耳房里。两个稳婆是沈丹遐通过金氏找来的,极为可靠。
陶氏镇定地道:“去把两个稳婆叫来,让她们赶紧烧水,蒸碗肉汤鸡蛋羹、熬一锅小米粥,去把那百年人参拿过来备着,让人去宫里递过信给朗哥儿,让他想办法回来。”
伺候在旁的婢女立刻行动起来,莫失莫忘帮着陶氏,把沈丹遐扶进了产房;陶氏守在沈丹遐的身边,安慰她道:“九儿乖乖,别怕,稳婆很快就来了,我让她们去找朗哥儿了,朗哥儿一会就回来,你不要怕,生孩子没什么可怕的,这就跟参加秋闱似的,肚子有货,什么都不用怕。”
沈丹遐噗哧一笑,“娘,您这什么乱比喻?”
“娘这是好比喻。”陶氏拿帕子,帮她把额头上的汗,笑道。
稳婆进来了,笑道:“三奶奶,您不用担心,您的胎相一直很好,两位小少爷定会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的。”
“有劳两位妈妈了。”陶氏客气地道。
“这是咱们分内之事,沈太太请放心。三奶奶,现离生产还有段时间,肚子若是不太痛,您就下床走上一走,这样会生得比较快。”稳婆建议道。
“好的,娘,让莫失莫忘扶我起来走一走。”沈丹遐接受她的建议道。
陶氏和两位稳婆见沈丹遐很镇定,都松了口气,听到消息的秦氏三人,相继赶了过来,被莫离莫弃拦在了院门外,“三位奶奶,不好意思,我家奶奶快生了,不能招呼三位奶奶,三位奶奶请回。”
三人见沈丹遐如此防范她们,心中虽有点不快,却也能理解,而且这时候也没法多计较,三人就一起走了。
徐朗在宫里当差,回来得较慢,等他找到正使说明情况,回到灵犀院时,沈丹遐宫口已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在生孩子了。喊得太凄惨,徐朗双脚发软,差点就瘫坐到地上去了,正好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盆混着血的热水从产房里面走出来,徐朗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对血没有畏惧,可看着那盆血水,心寒头晕。
徐朗没见女人生孩子,这一回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看着那盆血水加上里面的惨叫声,徐朗以为沈丹遐出事了,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的痛,瞬间令他想到了最差的情况,心痛到无法呼吸,本就布着血丝的双眼,涌出了热泪,拍打着产房的门,喊道:“九儿,九儿。”
福婆子拉开房门,徐朗就要往里冲,福婆子赶紧拦住他,“三爷,你别在这里添乱了,三奶奶在生孩子,你在外面等着。”
徐朗根本就没听清福婆子说的话,惊慌失措地道:“你去跟稳婆说,让她保九儿,我不要孩子了,你让她保九儿,我要九儿活着。”
福婆子愕然,这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陶氏撩开帘子,从里间走出来,恼怒地瞪着徐朗,骂道:“混账东西,你个乌鸦嘴,赶紧给我闭上,九儿和我的小外孙都好好的,你休得胡言乱语。”
徐朗一怔,“好好的?”
“可不是好好的,谁跟你说她们母子不好了?”陶氏火大地问道。女儿在里面乖乖听话,努力生孩子,女婿在这里慌慌张张添乱,这叫什么事啊?
“哪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九儿还哭喊得那么厉害。”徐朗一脸心疼地问道。
陶氏盯着他,难不成她给宝贝女儿找了个蠢女婿?没好气地道:“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出血?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的哭喊?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别没事找事。”
被岳母喝斥的徐朗,老实地在台阶上坐下等。
墨书端着碗小米粥进去了,“三奶奶,吃上几口吧,好有力气。”
屋内沈丹遐的喊声停了一会,又接着响起,伴随着喊声,是稳婆地声音,“用力,三奶奶,用力,再用力,对,就这样用力。”
“好了,看到头了,三奶奶,再用把力,孩子就出来了。”另一个稳婆亦喊道。
小家伙终于不再折磨沈丹遐了,顺利地出了来。稳婆倒抓着他的脚,拍地打在他的小屁股上,“哇……”孩子哭了。
“三奶奶,喝口小米粥,喘口气,我们再来用力,把第二个小少爷生出来。”稳婆扶着沈丹遐稍微抬起身子道。
“痛,痛死我了。”沈丹遐从未想过生孩子会这么痛,下半身似乎痛得已失去了知觉。
“三奶奶,还有一个小少爷,你不能怕痛,我们再来用力。”稳婆道。
“我知道。”沈丹遐张开嘴咬住软木,开始用力生她的第二个儿子。
这第二个儿子比第一个儿子生得要快很多,不多时,这个小家伙就出来了;稳婆照旧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听到第二个孩子的哭声,陶氏双手合十,感谢满天神佛。
稳婆一下一下地按着沈丹遐的肚子,让胎衣排出来,沈丹遐已精疲力尽,看一眼稳婆手上还带着血污的孩子,就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了,生孩子真得是件体力活,还是件让人痛苦不堪的体力活。
“母亲,我是不是可以进去看九儿了?”徐朗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不行,要等收拾好,才能进去。”陶氏抓住他的手臂,免得这个不着调的冲进去。
稳婆用温水把孩子干净,拿秤称过,老大用大红襁褓包着,老二用银蓝襁褓包着,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给徐朗和陶氏道喜,“恭喜三爷,恭喜亲家太太,三奶奶生了两位小少爷,大少爷重四斤一两,二少爷稍重点,四斤六两。”
“一个四斤一两,一个四斤六两,到是比他两个舅舅生出来重些。”陶氏接过老二笑道。
徐朗把老大接了过去,看到襁褓里那张红红的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头发乌黑,心里一片柔软,这是他和九儿的儿子,血脉相联的儿子。
稳婆笑道:“三奶奶怀胎时养得好,两位少爷健健康康,哭声亦洪亮。”
陶氏笑着点点头,“朗哥儿,让人去跟外院的账房说,给两个稳婆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经岳母提醒,徐朗这才想起来这事,吩咐道:“去跟外院的账房说,让给稳婆每人赏一百两银子,另外,府里的下人每人多发一个月的月钱,灵犀院里伺候的则多发三个月。”
稳婆大喜,屈膝道:“谢三爷赏。”
“现在国孝期,下人们就暂时别打赏了,等两个哥儿百日时,再打赏亦不迟。”陶氏连忙阻拦道。
“好,听母亲的。”徐朗也是欢喜坏了,一下把现在是国孝期的事给忘了。
里面收拾好了,徐朗把孩子交给福婆子,走了进去,走到闭眼昏睡的沈丹遐身边,蹲下,看沈丹遐下唇已被咬破了皮,凑上去轻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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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补了一千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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