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莲勺,他们顺利地跟妍姐、阿满他们汇合。阿满开着大阿尔法,一路飞驰,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游人罕至的华山西麓。
“哟,宝贝儿,这是怎么搞得啊,赶快赶快。小心,慢点慢点!”身强体壮的妍姐心疼地摸着赤妘的小脸儿,跟卓展一起将赤妘抬下了车。
“妍,你看。”一向闭口不言的阿满急促地开口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群黑领章的男人背着大包小包慌慌颠颠地朝这边跑来,为首的易龙咧着嘴跑的满头大汗,外套的扣子都没扣。
“我擦,鼻子真灵,这帮狗皮膏药,真是甩都甩不掉啊。壮爷我差点儿都没赶上火车,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呀?”壮子大步往后退了几步,破口大骂道。
易龙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捂着肚子说道:“哎,我说,你们防我们也不至于防到这个地步吧,这大早晨的,悄无声息就走了。
虽然我们的人也轮班在江宅附近盯梢吧,但也没料到会这么匆忙,之前的探研队也没像你们这样啊。
你们知道我们这么多人临时买机票可都是全票啊,能不能帮忙考虑下成本啊?”
“啊,对了,彩烟弹,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叫我们哈!”
易龙说着便单手从背包里掏出三个彩烟弹,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卓展放在地上的背包侧面。
“哎,干嘛呢,干嘛呢?要不要点儿脸?让你们来了吗,你们盯梢还盯得有理了,还考虑你们的成本,我们没报警都算是仁慈的了!”壮子回怼道,丝毫不让分。
“壮子,少跟他们废话,先过去那边是正事,这次就别管他们了。”段飞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跟卓展调试着司空。
段越紧紧搂着昏迷不醒的赤妘,警惕地扫视了隐土帮的人一眼。
段越的眼睛本就大的出奇,这一眼,恰好被易龙看见了。
段越与易龙的目光对上了,她赶忙看向别处,皱着眉头,刻意回避着易龙的眼神。
不过易龙还是晃晃当当地踱着步子,坏笑着就走了过来。
“呦,大眼妞儿,看你龙哥哥我呢,怎么样,好不好看?”
“易龙,你离我妹妹远点儿!”段飞双手托着司空,朝易龙怒吼道。
“段飞,现在这个时候别分心。”卓展低头专注地调试着司空,厉声提醒道。
易龙见段飞分身乏术,便更加大胆起来,干脆蹲下身来,伸手就去捏段越的下巴:“还真别说,这双大眼睛,真是勾人摄魄啊。”
“拿开你的脏手!”还没等易龙碰到段越,壮子便飞脚踹开了易龙的胳膊。
“妈的,你这死胖子,竟敢对我们老大动手!”
“老大,你没事吧。”
“龙哥!”
“老大!”
易龙的小弟们见状早已蜂拥而上,围住了壮子。
“你们这些崽子,是不是忘了上一次老娘是怎么收拾你们的了吗?”
混乱间,妍姐已提起扎着粉红蝴蝶结的狼牙棒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阿满也侧靠在树后,举起弓弩瞄准了这边。
而卓展和段飞的身后,早已张开了那个幽黑深邃的大洞。
**********
从时空隧道出来后,这边的景致也依然是山野林间,只是这茫茫林海更加苍翠葱茏,空气也瞬间清澈沁心起来。
“易龙他们没过来吧。”
壮子警惕地前前后后跑了几圈,都没有看见易龙他们一伙的影子。
“时空隧道多大呢,要是不需要手环,兔子山鸡都能跑进来,易龙他们一伙说不定从哪儿进来的呢,你就别找了。”
段飞心烦地说道,他显然还因为刚刚段越受欺负时,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感到懊恼。
“卓展哥哥,赤妘怎么样?”看着卓展已将赤妘从背上放下来,段越赶紧过去帮忙,两人一起把赤妘坐靠在树干上。
卓展摸了摸赤妘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没有在那边时那么烫了。”
“脉搏也似乎比之前更强劲了些。”段越将手指轻搭在赤妘的手腕上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舒服的地方给让妘儿好好休息。”
卓展说着起身四处张望着,可是四周林木萧森,离离蔚蔚,山谷空灵,水流如带,全然不见星点儿的烟火气,唯有清风呼啸过茫茫林海时的隐隐涛声。
正惆怅着,山谷那边传来了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听不懂的歌词,简单却好听的调子,清婉袅袅,余音绵长。
“有人!走,看看去。”
卓展大喜,俯身再次把赤妘背在了背上,众人寻着歌声找了过去。
唱歌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跟着老父亲一起背着竹娄在谷底采药。父女俩头戴草笠,粗布简衫,笑容明朗,心气晏然。
卓展几人上前客气地表明了自己是路过的华国商人,因同伴身体不适,急需找个安稳的地方休养。
父女两人倒是热情的很,当下便收起刀篾和耒,背上竹娄,带着他们回自己的家了。
一路上,众人了解到,父女俩姓须,女孩名叫莲心,是住在这片山林的药农,终年以采药为生。
山里的药农经常要攀崖涉险、餐风露宿,很是辛苦。因此能沉得下心在山里做药农的人少之又少,一般一座山就一户药农。
他们住的小茅屋坐落在两山间的山沟里,被层层大树荆棘包围环绕着,在这千山万壑的茫茫林海中确实隐秘得难以发现。
小茅屋虽简陋,各种生活物品却是一应俱全,打理得甚是干净舒适。
卓展将赤妘抱上莲心的木床,小心地掖好被角。
莲心烧上了热水,须老汉开始劈柴洗野菜,父女俩热情地忙活起客人的饭食来。
段飞和壮子拿着卓展的令牌出山去了渭城,找苦凃氏的法器店。一来接应小谷,二来也取回他们的法器和衣服,那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地方。
卓展和段越留下来照顾赤妘。
浸毛巾的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素淡的羹汤也喂进去小半碗,忙忙碌碌中,一夜无眠。
日升月落,随着空灵的秋夜渐渐褪掉玄色的外衣、换上灰白的纱袍,赤妘的烧也渐渐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