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跟你一样,也相信雪言姐是有苦衷的,她不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等有机会,咱们一定要问清楚。”段越目光明烁,悠悠说道。
“喂,你们说,雪言姐不是在米国留学吗,文叔亲自给她订的机票啊,她咋就也来了这边了呢,莫非也跟咱们一起去了莲勺?”壮子困惑地问道,百思不得其解。
“这就是我一直在想的事情,唯一的司空在咱们手上,他们那么多人,跟着去莲勺不太可能,更何况当时咱们连他们的踪影都没看到。我相信雪言姐是真的去了米国……”卓展皱眉说道。
“那是为什么啊?莫非他们也造出了司空?”赤妘翻身坐起,好奇地问道。
“之前我在祷过山将军府看到本杰明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他们一直在这个世代活跃着,要么是五年前那场山海祸后就一直没出来,要么就是他们又造出了一个跟司空一样可以打开时空隧道的工具。
这次回去的时候,我问过文叔,这四年间,前来偷司空的人中,最开始还有本杰明他们的人。但最近两年,就都只是一些没什么大手段的土帮子小毛贼了。想来他们应该就是在两年前造出另一个司空的。”卓展冷静分析道。
“另一个司空?莫非是雪言姐给他们的图纸……”段飞忧心说道。
“应该不会,江老应该是早就毁了图纸的,他们若想得到图纸,不用等到两年前,江老活着的时候就能下手了。而且我怀疑,他们造出了的这个穿越时空的媒介,是比司空更高级的东西,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控制。”卓展说道。
“对呀,咱们这个司空,空间上无法进行输送,每次还得坐飞机倒火车的找到实地坐标,那他们那个东西高级啊。坏了,不会他们进隧道还可以带金属吧!我记得他们在米国那个什么科诺公司,可是一家军火公司,这要是弄个十来条AK-47过来,还不把咱们都突突了,还用什么巫力啊。”壮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倒不会,时空隧道应该都是一样的,而且咱们这次跟他们交手,也没见他们使枪啊,也都是用的这边的武器。”卓展笑笑说道。
“你们这半天说啥行话呢,我咋一句都听不懂,什么隧道?什么司空?什么枪?”姚大花盘腿坐了起来,满脸懵逼地问道。
“呵呵,大花姐,这是他们的家乡话,我也听不懂,跟咱们无关,假装听听就好了。”赤妘淡淡笑着,拍了拍大花的膝盖。
“走吧,起来了,想太多都没用,还是按照原来的路,找齐开图石,这一路上,总会发现线索的。来吧。呦嗬!”段飞恢复了元气,腾地跳了起来,一手拉着卓展,一手拉着壮子,使劲拽了起来。
“夫君,也拉拉我嘛,人家也起不来……”姚大花依旧盘腿坐在地上,撅着嘴伸手向段飞撒娇道。
“你还要不要点颜面,徒弟都有的人了,还这般没羞没臊地瞎闹。”段飞拧着眉毛指责着姚大花。
姚大花吐了吐舌头,没心没肺地拍着膝盖哈哈大笑起来。看到段飞愤怒怼她的样子,她悬着的一颗心也算落地了,自己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拨开密密匝匝的灌木丛,正午明亮的阳光照在脸上,温暖而刺目。
眼前又霍然出现了那翠绿的竹林,风吹竹叶,沙沙作响,熟悉的悦耳声响彻耳畔,淡淡的竹香令人心旷神怡。
赤妘选了一块宽敞的平地叫出了小谷,众人坐在小谷的背上,乘着风,踏着云,一路向北。
一直行至西山的竹山竹水,众人才从小谷背上下来,伫立在这竹水河畔。
从这往西就是太华山,往东直走便到了羭次山,分别的时候也随之到来了。
姚大花牵着风儿雨儿,打算去竹山山脚下的黄雚城买一辆马车,回太华山。
而卓展他们则依旧继续东行,前往羭次山寻找白桵国。
虽然平时姚大花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满嘴跑火车的,但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姚大花又比谁都多愁善感,咬着嘴唇,直勾勾盯着段飞,感觉眼泪就快下来了。
“大花姐,别伤心,虽然你上了那太华山就下不来了,但我们有机会还是会去看你的,更何况你现在还有风儿、雨儿陪伴呢。”段越拉起姚大花的手,温言安慰道。
“大花,我……我……”段飞抓了抓头发,心情凹糟得很,“哎呀,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要不……要不你就跟我回去,做晶丹观的掌尊如何?咱们双宿双栖,鸳鸯戏水的,多好……呜呜呜呜呜……”姚大花笑着笑着就呜呜大哭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段飞慌了,赶紧上前,刚要抬手去擦姚大花的眼泪,又觉得不妥。
迟疑之际,段越递过来纸巾,段飞慌忙接过,洇着姚大花脸上的泪水:“墙都不扶就服你,这么伤感的时候还给我捅骚词儿,真是没谁了……”段飞弱声嗔怪道,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姚大花骤然破涕而笑,接过段飞手中的纸巾,自己擦着鼻涕:“这么担心人家,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点儿分量的嘛……”
“你!看来真不能给你好脸色。”段飞也笑了,跟往常一样强势怼了回去。
“喏。”姚大花扯着段飞的腰封,往里塞了一个小瓶。
“这是啥?”
“续神丹,要死的时候吃一粒,能让你晚死一会儿,到时候留着命来找我,我救你……”姚大花轻声说着,眼里充满了女性该有的柔情。
“大花,谢谢啦。”段飞认真地看着姚大花,目光明亮。
见伤感的气氛已经缓和,卓展淡淡笑着,盯着姚大花,认真问道:“大花姐,这次回太华山,你便很难再下山了,虹现的仇,你真的放下了吗?”
“不放下又能怎样,连苦芜都说,他们三苗族不是那帮巫师的对手。我也有自知之明,如果我一意孤行去报仇,晶丹观那边怕真是要落寞下去了。栖霜他们还等我回去呢,更何况,我现在已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下去了。”
姚大花说着攥起风儿、雨儿可爱的小手,满眼爱意地看着两个小徒弟。
“好,想的通透,不愧是……”段飞感叹道。
然而后半句“不愧是晶丹观的一派掌门”还没说出口,就被壮子抢去了话头:“不愧是你段飞的女人!”
壮子掩着嘴,啼啼啼地笑着,肥猴般灵活地穿梭在段越和赤妘间,躲避着段飞暴风骤雨般的追打。
再怎么不情愿,终究还是要分别。
姚大花牵着风儿雨儿向黄雚城的方向走去,三步一回头。一直走到三人都渺小成山野间亮色的小点,卓展他们才转身上路。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身后传来了姚大花霸气的嘶吼:“啊!段飞,老娘是真他妈喜欢你!”
嘹亮的吼声直冲云端,山鸣谷应。
段飞灿然一笑,没有回头,举起手臂用力挥了挥。
身后三个亮色的小点也终于在河谷转角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