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来势汹汹的六大国主,不仅没在这位废物太子身上抓到把柄,还让自己的狼子野心暴露了出来。
脸上挂不住,心里更没了算计。
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使眼色让别人去说,而自己却不想再开口碰钉子。
就在这时,石巢国辅国雍门风那不急不缓的声音却恰到好处地响起:
“既然六位国主与我们的太子无法达成一致,老朽建议,咱们今天就谈到这吧。历来和谈都是以和为贵,这一局你来,下一局我往,没必要一局定乾坤。几位,你们说是不是?”
雍门风说罢,便捋着胡须,呷了一口半热的茶,和煦地扫向那六个早已左支右绌的国主。
那六人微微一怔,环顾彼此,不知这雍门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现在是石巢国太子占上风,突然就这么散了,这不是给他们六国争取背后商议的时间?都说这雍门风心思机敏、善于算计,他这么做,究竟是一时抽风,还是另有所谋?
不过, 此时的六个人, 再怎么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既然想不出老狐狸雍门风的“另谋”,那么眼下看来, 休谈是对他们最有利的手段了。
于是乎,还是那位牵头的瞻阳国国主僖始公率先开了口:“也好也好,今天辅国和太子刚到千羽城就匆匆赶过来,都有些疲累, 立马和谈确实有些赶了。呵呵, 天气炎热,太子急躁,火气大了些。不如就先回驿馆,好好休息, 咱们三日后, 再聚此地商谈。”
壮子冷哼一声,知道这几个老东西要借着这三天合计整他了。
不过他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卓展和辅国在,他一个假太子有什么可害怕的?
既然雍门风开口了,壮子也识趣,不再不依不饶,而是从窝着的四方椅中探出头来,哼哼唧唧道:“也好也好,这饭都没吃,饿的前胸贴后背, 说话都没力气。哎呀, 也不知道这穷乡僻壤的,会有什么能进嘴的东西。行, 就听几位叔伯的, 先回驿馆,填饱肚子。辅国大人, 咱们走吧!”
对面的六个老头子一愣, 心想你这铁齿铜牙的, 还说话没力气?有力气, 还不得把人给吃了?
作为东道主的瞻阳国国主僖始公,听到壮子说自己这里是穷乡僻壤, 很是不悦,两条鲶鱼胡几乎要气得飘起, 自是要争取一番。
“呵呵,石巢国太子说笑了,这千羽城虽是小城,比不得瞻阳国的城国富庶繁华,但好歹也是四国通衢要地,贩夫走卒众多,驿馆绝对不输任何一城。尤其是你们下榻的裕丰楼,更是鳌头锦绣啊。太子尽管放心,好酒好菜我这就派人快马去驿馆先备上, 你跟辅国下榻便可入席。”
壮子甩着大袖慵懒地起来,不走心地朝那僖始公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了!本太子可要好好尝尝。”
这么说着, 壮子便扭动着肥硕的腰身阔步向外走去,临出门口时,还不忘扭头跟雍门风“耳语”一番, 用那大到谁都能听到的声音:“辅国,这回本太子可真能减肥成功了,也不知道要给咱们吃些什么蛇虫鼠蚁......”
听到这话的其他五国国主不觉掩口, 一阵嗤笑。
而那瞻阳国国主僖始公早已气得怒目竖眉、咬牙切齿、万马奔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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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馆房间后,一桌好酒好菜果然准备妥当。
壮子碍于自己的太子身份,不能跟卓展他们几个小侍高谈阔论,但还是忍不住暗戳戳地跟没一起进去的段飞、云婴讲一讲自己刚才在淋阳山庄的那番帅气表现。
不过没说几句,就被雍门风一个凶厉的眼神给咽回去了。
卓展立马会意,跟段飞几个透过门板、窗棱的缝隙向外看去。果不其然,比刚入住时多了几个百姓打扮的“客人”,一直徘徊在他们包间外面,彼此之间看似交谈,实则都不怎么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