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起来有些惭愧,这也是我的疑问。”那个老人顺从的停下了脚步,双手一摊说道,“也许你不相信,我迷路了。或许,你知道前往卫城的路吗?”
“我不知道。”黑衣人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话,他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小声念道:“时光之神无始无终。”
“法涅斯的神光笼罩众生。”对面的老人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然后说道,“不要着急离开这里,也不要忙着逃往虚空之中,我并没有恶意。”
“你!”黑衣人向后退了几步,“不要耍这些花样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柏拉图!”
“哦?原来你认识我。”柏拉图捋了捋胡须,欣慰地笑道,“我正在寻找一条正确的道路……”
“正义之神的权杖啊——”黑衣人开始向天祈祷道,“消灭不敬神之人!”
“停!”柏拉图举起了右手,他的手里似乎握着什么闪亮的东西。随着他把手张开,一条跳动的电流在他的手边闪了一下,消失了。
“警告你,不要再试图使用这些秘密仪式的咒语。”柏拉图前进了一步,“你知道,如果我把这里的所有四面体元素都聚集在你的周围,你会被烧成灰烬。”
“那你来呀!杀死我,我对死亡毫无畏惧!”黑衣人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地府右边的路永远为我敞开着。”
“你说的对。”柏拉图放下了手,“但是,你到底要在这做什么呢?”
“我要执行正义!”黑衣人大吼道,“雅典充满了亵渎者,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执酒神杖者众,信狄奥尼索斯者少’。你是俄耳甫斯的追随者。”柏拉图淡淡地说了一句,“但是,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你有什么办法让这些不洁的灵魂获得净化呢?”
“神自然会净化他们。”黑衣人显示出了难以言喻的狂热,“我只是神意的执行者!”
“真的是这样吗?”柏拉图微笑着摇了摇头,“无知,是最大的罪恶。”
他的手再次举起,黑衣人的身体颤抖着,竭尽全力地向后躲开,但是柏拉图有力的手掌并没有攻击他的身体,而是摘下了他的面具。
“面对太阳吧,不要总是生活在黑暗的世界。”柏拉图轻声对对方说道,“只有知识才能让你的灵魂获得自由。”
“不——”在面具脱落的瞬间,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他的皮肤仿佛被烧伤了一般长出了水泡,火焰凝聚在他的皮肤里,让他生不如死。
“糟糕!我可不知道你们竟然把咒语做到了这个地步。”柏拉图慌忙把面具扣在了对方的脸上,“我并没有恶意,你知道,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脸而已。”
“够了!”黑衣人在痛苦中挣扎着叫道,“少来这些假惺惺的话!让我痛快的一死吧!”他觉得自己就像被猫抓住的老鼠,对方不会杀死自己,只是想要让自己成为玩物。
说着,他便将头前伸,撞向了柏拉图的胸口,在对方闪开的一瞬,黑衣人拔出了一柄薄刃的小刀,轻轻地抹在了自己的喉头上。
鲜血涌溅。柏拉图身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了喷射过来的血液。但这并没有让他心情稍微好一点。
“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呢?”柏拉图垂着头,喃喃自语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去卫城的路到底在哪一边?”
突然,他抬头转向山脚下,那里,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那是一双少女水汪汪的眼睛,但此刻充满了恐惧、疑惑和仇恨。
“我没有杀他!你看到了,他是自杀的。”柏拉图试图向对方解释,但这一切已成徒劳。那名少女身形一闪,立刻消失在视线中。
柏拉图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动身追上。“杰出的技艺。”他一步跨出,身体已经到了山脚,“但是,你们为什么都如此害怕我呢?”
“老师!”色诺克拉底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面上还是保持着镇静,但额头的汗水证明了他的急切。
“怎么了?”柏拉图看着这位爱徒,平静地说道。
“那个人,那个女孩,是凶手!”色诺克拉底也来不及组织语言了,他简短地说道,“执政官被杀了,提篮者是凶手。就是那个穿白衣的女孩。”
“提篮者不是安提丰的女儿吗?”柏拉图疑惑地看着对方,“她杀人了?”
“不!她被人替换了。”色诺克拉底连忙解释,“安提丰的女儿没有赶上游行队伍,是另一个人冒充了提篮者。”
“所以,她就是那个凶手吗?”柏拉图目视着远方说道,他的视线里并没有人影。
“是的。”色诺克拉底见老师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再次问道,“我们不抓住她吗?”
“没用的。我们不如放掉她。”柏拉图转过了头,不再看向那个方向,“她不过是俄耳甫斯教团的执行者,也许我们根本来不及问她什么问题,她就死了。”
“那该如何处置这件事呢?”色诺克拉底只好听从老师的安排,他追问道,“我们要如何应对城邦的混乱?”
“先回雅典吧。”柏拉图指了指对方前来的方向,“他们不敢再次搅动什么风浪了。而我们的战场,一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