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昔微脚步一顿。
逛个花园而已,不让她往前走,还不准她离开了?
迎着她的眼神,绿衣女官向前一步,阻在了道路中间:“请姑娘留下尊姓大名,本官需要秉笔记录。”
赵昔微一阵错愕:“记录什么?”
绿衣女官纹丝不动,既不回答也不让步,只横在小路中间。
赵昔微就笑了一声。
她也不是不能报她的名字,只是……随便一个小小女官,也敢这样摆布她,这太子妃做得是不是也太委屈了些?
见她没动,红衣女官就十分敷衍地解释道:“姑娘别误会,让你留下姓名,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方才你直呼殿下名讳,已是大不敬的罪过,若诸位大人和殿下不追究倒也罢了,倘若追究起来,我等怕是难以交差……”
呵呵干笑了一声,两人并排站在了小路中央,彻底把赵昔微的去路堵死了:“所以,还请姑娘报上名来,与别人方便,也是与自己方便,你说是不是——”
一个“是”字还没说完,忽然“啊——”陡然一声尖叫。
接着“噗通、噗通”两声,前一刻还傲慢得意的两个女官,下一刻就跌坐在了地上。
两人还来不及叫唤,“砰——”又是一声闷响,脑袋磕在了一起。
“哎哟、哎哟!”两人齐齐惊呼出声,一个捂着额头瞪着眼:“你这么搞的!”
一个捏着鼻子嚷了起来:“你问我,我还问你呢!”
“哎呀你你你!”那个就瞪大了眼睛,指着她的脸。
这个就顺手一摸鼻子,放在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手的鼻血,吓得立时就弹跳了起来:“好好的你撞我脸上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撞你了,还不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胡说,明明就是你——”绿衣女官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仰脸看向头顶。
陡然撞见一双含笑杏眼,顿时就气得涨红了脸:“你你……是你干得好事!你——”
两人到底是饱读诗书的前朝女官,一时间竟然想不到狠毒的骂人词汇来。只干瞪眼望着面前的人,狠狠磨牙:“哪里来的无名女子!竟敢在东宫撒野!”
而这个被认定为“在东宫撒野的无名女子”却是满面春风,笑得甚是和悦。
只见她从袖中抽出一方浅绿色罗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掌心,然后指尖一翻,薄如蝉翼的罗帕轻盈掉落。
绿衣女官还没来得及躲闪,鼻尖忽地袭来一阵淡雅清香,再接着就是丝柔暖和的触感,覆住了大半个脸。
她意识到是什么东西后,顺手一把抓起罗帕,咬牙切齿地道:“放肆!放肆!你放肆!”
“哦?”赵昔微一挑眉,语气含笑:“我怎么放肆了?”
“你……你……”绿衣女官被她这么一反问,竟然就有些词穷了。
红衣女官见同伴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瘪,就忍不住帮腔道:“姑娘你擅闯禁地,当然是不对的,还伤了朝廷命官,这更是不对了!”
“对对!”绿衣女官一下子就来了灵感,顺着同伴的话就开始怒斥了起来:“本女子可是朝廷命官,是领俸禄银子的!不是你这些只会在内宅窝里斗的小女人可以比的!”
赵昔微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啧啧啧——”她啧了几声,目光上下一扫,然后背着手,俯下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两人,道:“你们两个,俸禄几何?品秩几等?”
轻笑了一声,语气懒洋洋的:“区区九译令,也敢自称朝廷命官?你们是不是对朝廷命官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