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子仪却摇了摇头,“就算为皇后配的绝嗣药,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药方,太医院也能开……”
赵昔微蹙了眉。
这些往事,沈玉清在她面前只字未提,其中种种,仅凭赵子仪寥寥数语,她也无从推测真假。
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皇后与娘亲反目后,可有说过什么话?”
她总觉得,如皇后这样飒爽的女子,不可能仅仅是因为爽约就与姐妹反目。
赵子仪思忖了片刻,表情有些古怪起来:“说过一句话,她说——”语声戛然而止。
赵昔微心口跟着一窒。
她觉得自己正身处一个幽深黑暗的地洞之中。
而地洞尽头,有扇紧紧关闭的大门。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推着她,让她穿过这一片漆黑,一步步走近这扇门。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紧绷,直直问道:“皇后说了什么?”
他抿直了唇线,停顿许久,才在赵昔微迫切的目光下,缓缓说出:“皇后说,‘沈玉清,你一定会害死自己的,到那时,本宫希望你不要后悔’。”
赵昔微只觉得那扇门“轰隆”一下,霍地开启。
似有一道强烈的光线迎面刺来,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
迷迷蒙蒙中,赵子仪的声音格外清晰——
“而你娘亲回答说,纵然是死,亦而无怨。”
纵然是死,亦而无怨。
赵昔微喉头一紧,一股热气涌上眼眶。
是啊,她做到了。
她最后真的死了。
她也真的没有怨过。
临到终了,她是带着笑容的。
赵子仪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桌沿,那眼底,分明有种浓烈的恨与悔。
沉浸在伤感里的赵昔微没能抓住这一细节,只将那张小弓收起来,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这张弓,虽然没有真正属于沈玉清,但因为有着这么一个小波折,皇后便也不肯再用,后来不知怎么就流入了江夏王府,被带去了江夏,可谁知道,李凤仪回京后,又把它送给了赵昔微。
这算不算是一种天意?
可是天意来到她的身边,就为了告诉她,她的娘亲,是一个为爱甘心赴死的女人?
她把那只装着小弓的盒子放在枕边,夜里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
思绪飞得远了,就顺理成章的想起了李玄夜。
算算日子,他应该已经到了凉州吧……
第二日一早,她顶着眼下的乌青才起床,便有人心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小姐,宫里来了太监!”银宝跑得一头细汗。
“太监?干什么来了?”
“是太后宫里的太监!说是特意给您传话来了!”
赵昔微正要下床,听见这话,身子顿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