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灵犀把脸从李玄夜怀里挪开,蹭进了赵昔微怀里,孩子气地滚了几下,瓮声瓮气的道:“嫂嫂你真好!”
不像那个哥哥,她哭了半天,他还无动于衷!
李玄夜站在一旁看着,眉头皱得更深了。
赵昔微却是极有耐心,一遍轻轻拍着灵犀的后背,一边含笑又问了一遍:“那么你告诉嫂嫂,是谁欺负我们灵犀呢?”
灵犀抬起头,看向对岸,气呼呼道:“是他!”
对岸是曲江池。
宫殿连绵起伏,彩灯逶迤数十里。
画船悠悠荡于碧波之上,仕女们坐在船头,或怀抱琵琶,或手持香扇,或趴在船沿,伸出纤纤玉手,拨弄着船下水浪。
一派珠围翠绕、花团锦簇的热闹景象中,独有一个白衣翩翩的年轻公子,捏着酒壶立在船头。
正是顾寒苏。
赵昔微的目光落在了他身旁。
一、二、三、四、五……
总共九个美貌女子围在他身边,有的持着香扇,有的提着花灯,还有的抱着琵琶……
好一副醉卧花丛的画面!
顾寒苏听见这边动静,转过头来,冲灵犀一亮手中的酒壶,扬眉笑道:“灵犀,快上来,给你喝喜欢的桂花甜酒!”
灵犀止了抽噎,一双微红的眼睛水润润的,好似小兔子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水榭里搭着戏台,有伶人在上面咿呀咿呀地唱了起来: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歌声低回婉转,如泣如诉,在水面悠悠飘荡,引得画船上的女子纷纷喝彩,和这边的沉默不言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寒苏尴尬了一瞬。
“哟……怎么哭了?”他总算看见了灵犀脸上的泪痕,一掀衣摆,从画船上跳下,身姿轻盈地落在灵犀面前,微俯下身,含笑柔声道:“谁惹我们小灵犀伤心了?”
又悠悠瞥了一眼李玄夜:“是不是你哥又管你了?啊,下次你跟我说,我帮你骂回去!”他衣袖一挽,摆出一副要为灵犀主持公道的架势,往太子殿下的肩上重重一拍:“你啊,就这么一个亲妹妹,为什么不知道多疼疼人家呢?你看看,不就是出来玩玩吗?今儿过节,你何必……哎哟——”
一声痛呼,就听见“咔嚓”一下,手腕已被太子殿下牢牢扣住。
身后船上,众女子看得分明,立时就倒抽一口凉气,有人手忙脚乱,扑在栏杆上急急喊道:“师兄,大师兄!”
又有人一跺脚,气呼呼道:“那位公子什么来头?怎么敢对我们大师兄这样不敬!”
还有人托着腮做花痴状,喃喃道:“生得真俊哪……比大师兄还俊呢……”
顾寒苏气得也忘了疼,一回头冲船上女子恨恨呲牙:“柳霏霏,你说清楚,谁比谁俊?”
“嘿嘿!”叫柳霏霏的女子面色一红,眸光在太子殿下身上一飘,又回到顾寒苏脸上,十分讨好地笑道:“师兄当年在江州可是第一美男呢!”
但是现在又不是在江州,现在是长安。